心里怨也没了恨也消了,随时欢迎回来。”
“你!这是要我们死……不过就是个女人,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如此对我们兄弟话。”
突然冲过来的人被挡在两步之外,身后刀已出鞘,刺啦啦几声带着银光晃在殿内。白森森的烛光,白森森的衣袍,没一丝暖,只有阻在他面前的人,心和血是热的吧。
那声三伯叫得又急又低,抓住他手腕的指节泛着青白。
我有儿子,嫡亲的,即使胤禛不在,即使弘晖不在,弘晚也能护我,就连弘昼都像弘历那样守在我跟前。他们都是我的儿子,他们是兄弟。
你们兄弟亲不亲,我知道,即使站在一处,心有多远彼此心知肚明。我也有兄弟,就站在这里,站在身旁,他不动心思害你们,不代表可以由着你们欺我母子。
此时算不算剑拔弩张,一触即发?就为一把争了多年的椅子,还是永远得不到的。
老八拉了老□□后一步,胤祥也握了弘晚的手扯到身后。
“没人要你死,命是自己的,要或不要半不由人,全凭一己之私一己之念。你若一心寻死,我也拦不住,只求无愧于心。倒是三爷这副样子,让我担心得很,莫非……四爷只是晕了,命还在,我们不是孤儿寡妇。”
揽紧弘历和弘昼的肩向前推,深吸口气又呼出去,满是冬日寒凉直透到心底。“弘晚,带你兄弟跪到灵前,永瑾永璠也去。弘时,去把福惠和永绅抱过来。”
殿里肃静得什么也听不见,风雪从身后不断呼啸进来,没人阻拦,全退到两侧,女人甚至带着年幼些的孩子闪退到殿外。我能感受自家那些女人心里的惊和怕,因为她们的男人或儿子就跪在那里,孤零零的,只有父子兄弟再无其他,我懂。我能清楚看见我的儿子孙子跪在那儿,从大到,七个背影,跪得直挺。
七个?看了又看,数了又数,心里转到乱,除了抱着的福惠和永绅,竟是七个背影。永念居然跪在两个哥哥身后,的一团白色,白色绣鞋倒扣在地砖上,白色的珍珠串若隐若现泛着幽光。
回身向殿门迈去,从侍卫腰间挂的配刀鞘里抽了刀甩上门,走到老三面前掷在地上,当啷作响。
“三爷,八爷,九爷,十爷,若是还有哪位我没提到的,今日大可一并站出来。是,四爷领了遗诏接替皇位,我知你们心里不服。四爷的子嗣全在这里,刀也在,只要你们提起来,随便招呼,我保证没人敢拦。有朝一日,若是四爷去了,这皇位无子可接无孙可替,便是你们的。机会,就只一次,错失了,不要怨天尤人再找我们麻烦。身为皇子几十年,你们该当明白,成为帝,败亦为王,不要自贬身份。”
“你疯了。”
“对,我疯了。世人皆醉我独醒,不行,只有和你们一起疯,才是办法。”
转身走到永念身后,跪下。康熙的梓宫近在眼前,他能听见,能看见,我相信他能。除了他,举头三尺,尚有神明。
额头抵在温暖地砖上,不再觉得冷,只信——石头能热,人心亦能,至少不是寒如冰。只能赌。胤禛此时如何,我顾不上,也许把自己的退路断了,才能把他们逼回去。
叮铃一声脆响,听见老十唤了声九哥,门被拉开,再无异声。这一晚,他们的声音我记得更清,谁是谁,不用睁眼也能分辨。
身旁走近一人,低声轻唤四嫂,我伏在地上略偏了头,闭着眼如他一般轻声问回去,“八爷什么,我跪在这里,聆听皇阿玛教诲一时没注意,烦您再一回。”
耳边听得掀袍的微弱声响,知他跪在一旁,声音极轻,很近很低,从砖缝里徘徊而至,“四嫂,臣弟们回了。”
“确是累了,回吧。八弟当年带兄弟救我回府,我心里是记着的,四爷也记着。弘晚是你们救的,他的命不论你们兄弟要或不要,今日都算还了。”
“多谢四嫂,臣弟省得,臣弟告退。”
伏跪得几乎没了知觉,轻悄的脚步声一一滴退到身后,持续良久,直至安静,又听见风雪还有殿外隐隐回响的啜泣声。
背后一沉,我深吸口气缓缓抬头,眼前人影乱晃,黑乎乎一片如同云雾笼罩,死寂的静,只有白惨惨的光闪来闪去。
胤禛?
摇摇头想要看清,一阵晕眩,被胤祥扶稳才看见站在不远处的白影抬步迈过来。他在晃,还是我?
仰头望着他的脸,苍白,像那件罩在身上的白净缟服。日夜劳累?米水未尽?眼睛突然就热起来,酸涩地疼。
握住他伸向我膝下的手腕,摇头。不看他皱紧的眉心,不看跪在他身后回头看过来的数张面孔,撑着肩膀勉强站起。
“送你去歇歇。”
他的声音不似方才晕倒时无力压抑,响在头真实温暖,有担忧还有歉然,我听得清楚。
头靠着他回身向往外走,每迈一步外面成串的白色纱灯就晃一回,那些罩着素白衣袍的侍卫仍立在那里,一动不动手握刀柄,一道道明黄闪在风吹过的袖口袍摆下,忽明忽暗。
家里的女人们跪在殿外两旁,低着头像是在哭,隐约听到啜泣声。不知是我真的听见,还是听得太多已成为习惯。
回头看向棺木,仍端放在大殿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