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多加宠爱,怕是爷心里仍记挂福晋。”
“这句更是傻话。见她,不见你,倘若日夜面对反倒更念着你,哪有心思,怕早就要送信给你要你来京,岂不反误了你我大事。”
……
数年后,风云早变,当年许诺之人登基为帝已四年,如他所愿。
年羹尧至死犹念——世间,所谓男人,便有女人,至少一个,是为阴阳。天地,日月,昼夜,寒暑,或是上下,皆为阴阳。又如他与他的齐家治国平天下……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世事无常皆有道。
不贪念真假虚实,感情再不复提,他是君,他是臣。君臣亦有道。
变心?
许是吧。
更许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从来不是他,为亲为王自有他人,怡贤之名亦落不得外人头上。年家,妹,自己,恐皆为棋子尔。
信或不信,命已到头终难辨,若再论,便待来生。
国之巅,无贵妃之位,更无身后奴,唯一帝一后。
他人,俯首称臣。
许是当年那一枪,若是偏些或低些,再或他更晚来半步,便能少些希冀,早断了执念痴心。
时至今日,俱往矣,终如逝水东流去,未见浪滔数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
江山依旧在,都付笑谈中。
☆、268.命运在那
六月底,我已没了时间去管年氏死活,交待李福加了人手好生伺候,便跟着胤禛去了圆明园。
康熙的身体似乎好了,又要来园里坐坐。仍是恩宠?或是其它,圣意难测。
所有人都忙起来,有备无患。
一切准备就绪连年氏都接到了园子里,又等了几日当朝皇帝才姗姗来迟,随行仍是浩荡具皇家惯有气派,李德全心搀扶。
我和一众女眷跪在胤禛身后,还有儿孙,不算伺候的下人竟也拖家带口近二十人。
湖面层层波纹渐推渐远,垂在岸边的枝柳绿到水中,旖旎从风。
走不到尽头似的。
偶尔停步站立,眺望远山,指脚边花草树木,一言一语驻了时光。那些佛家的偈语谒语娓娓道来,听在耳中,今生未尽仿如转回前尘再走一遭,不知虚度了多少流年,换到此处静听两代帝王参透佛魔,坠落红尘。
看向同是跟在身后的胤祥,他何时抵京我竟不知,没有人来告诉我,也许才刚回来吧。
今日一见,恍如隔世。我仍需抬头看他不管哪一世都站得笔挺像个军人,却不时装作低头看路瞥那右腿,比去年才进避暑山庄时好些,如此而已。
我们的人生早已决定,在最初来到这里时,谁都改变不了。他比我洒脱。
用过午膳康熙未走,带着胤禛胤祥和一众孙辈上了船,游在湖心,隐于一处风吹尽处,不知所向。
我嘱咐众人回去歇息,又让李福看着尽快收拾,抱了念儿坐在九州清晏东侧的半掩窗前。她睡得香甜正憨,我轻轻拍抚看水雾迷蒙。
康熙将走时领了弘历在身旁,子眨巴着眼睛看我,我却只记得他皇玛法那句金口玉言。
“即日,朕带弘历进宫,往后随朕左右。那些师傅都谴了吧,朕来教。”
心口某处就烧起来,疼得按也按不住。我看着弘历,他不再眨眼地盯着我,亮闪闪的眸底像是午后那处湖心,随徐徐清风飘来荡去的一片浮萍,抓不住。
镜中花,水中月,大抵如此。
身前遮了大半日光的胤禛倏地就低下去,乌黑纱质的**一统帽定在眼前,辫尾的金黄穗子晃了几晃垂在身后。强光照晒,我眯了眼睛跟他跪下低首谢恩,无上恩宠。
没有时间缅怀那段极短的藏在心里的母子相亲,除了这个幼子我还有弘晚,更有弘晖。他的婚事无需再拖,院子里温馨简单,不敲锣打鼓也不吹那炸在头震彻耳膜的唢呐。怕了当年那串如哭似泣的哀嚎引领数不尽的白幡,再听不出半喜庆的意味。
就是这些人,家眷朋友,守在一双新人身畔,给最好的迟来的祝福。
胤祥挂了个亮眼的黄色灯笼,依然是弘晖的牛笑得眯了眉眼栩栩如生,并在一旁的是只大红的温顺羊,喜庆又吉祥。两只灯笼合成一个挑在新房屋檐下,里面的蜡烛没见熄灭。
我把弘晚早年给的银票交回去,由他亲手送到兄长手里。弘晖接过始终在笑,未多言语转递给沉香只收好。墨晗捧了个的锦盒递向弘晚,他也不接,抬了下巴无声示意,两个儿子便挤到新人中间声催促,“大伯快收了吧,额娘那个送子观音可是藏了好久都不给我们碰,据灵得很,特地为您和婶子求的。”
弘晖拍拍两个子的头笑了声多谢弟妹,扶着沉香往前推,新娘子的脸霎时红起来就像身上的喜裙,接了锦盒和荷包一起捧在手上,低了头又笑。
念儿趴在胤禛膝头心地用手指摸向永珘的脸,直盯着那双墨蓝色的眼睛,唏了一声收回手埋在胸前只看得到甩在肩上的两条细软发辫,绑着两根金闪闪的缎带。她的玛法一把抱起站在腿旁的外孙放置膝上,两双形似的大眼睛互盯着彼此紧靠在胤禛怀里。
红挽坐在一旁掩着嘴笑直靠到赫身上,我也看着他们笑起来,像是胤禛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