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处。
捶捶自己被四爷一路拉回府时走到痛的腿,无奈地走向难得会哭的女儿,歪着脑袋看了看闪在她脸上的晶莹泪珠,摇头叹息,“还当挽儿姑娘多厉害呢,原来也是位会哭的格格,心呆会儿让弟弟们瞅见,没得被他们笑话。”
红挽吸着鼻子用手帕随意抹了脸颊,呼出的气都泛着一团白色的烟雾,眼睛红红的像只兔子一样瞥着我,声音闷闷地哑,“额娘就笑吧,反正也没几天好笑,等阿玛把女儿给嫁出门,您想笑都够不着我。怕只怕啊,额娘是巴不得女儿早一天嫁出去,就没人再跟您抢男人了。”
这一句登时噎得我傻在雪里,看着眼前的女儿。这都哪儿挨哪儿啊,怎么又提起出嫁的事?还没几天好笑……咒我吗?只是,看她那副哀怨的委屈样,不知好笑还是该哭。
“额娘身体才刚好些,快和二姐进屋吧,雪大了,别在院子里冻着才是。”
带笑的柔和女声响在身后,肩上已覆了件软软的毛领斗篷,暖暖地贴着脸颊。
才要回身去看,墨晗已笑着走近红挽身边为她披了件红狐领的斗篷,拉了她冻得有些红的手合在掌心。弘晚站在我身旁,无声地看着含嗔的姐姐还有自家媳妇。
红挽撅着嘴,大眼睛里闪着泪光看向弘晚和墨晗又扫回到我身上,像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推掉墨晗的手,平伸了掌心接着天空飘落的雪花,竟有了些幽怨的意味。
“弟妹最是贴心,难怪阿玛额娘都喜欢你呢,就连二弟都会笑了。”红挽模样酸醋地着,嘿嘿乐起来,干笑两声又苦了脸,“若是我还执意不嫁,阿玛会不会把我轰出门?”
墨晗和我对视而笑,翘起唇角仍是笑着去牵红挽接了雪花的手,抽了帕子轻轻擦拭。
无奈地摇头示意弘晚进屋,转身迈开脚步还没踏出去,听到细微的女声轻呼,快得来不及分辨是红挽还是墨晗。
走在身旁的弘晚快速伸手去扶,我仍是看到墨晗跌坐在地,斗篷上粘了些白色的积雪,手搭在弘晚掌上轻微摇头。
红挽睁大眼睛蹲在旁边心地扶着墨晗,动了动嘴唇才要话,弘晚已先开了口,“二姐进屋吧,院子里凉。”
红挽的脸闪过一丝尴尬,悻悻然地抖着裙摆站起来,半侧过身眼睛仍看着被弟弟打横抱起的墨晗。
墨晗推着弘晚的肩,见他仍是固执地抱着才看向我,浅笑出酒窝的脸红得彻底,轻声细语,“额娘,儿媳……”
弘晚接下她的欲语还休,大方地对我颔首低语,“额娘,儿子先带墨晗回去,晚些再来看您。”
“快回吧。”伸手拉了红挽站到自己身边,笑着催促,“回去好好地看看,别摔着才好,若是不放心,就叫李管家去请苏太医来,也好放心。”
弘晚头走了,胤禛回来了,父子俩就跟商量好了似的。
我好不容易安抚好的女儿,又被他一张冷脸给激成了炸毛猫,虎猫对阵各自为营,只是这回全变成了沉默不语。两个人对视了半晌,竟没有一个先开口的,也没人愿意先败下阵去,真不知这种纠结哪天是个头。
假装没有看见,躺到床上盖了被子,也不知这两个家伙懂不懂我送客的意思。
眯了眼睛看向还在对峙的父女二人,胤禛始终坐在椅子上,一下下轻敲桌面,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家闺女。红挽像是粘在了软榻上,斜躺在靠垫上眼睛仍是努力地盯着她阿玛,手却不停挠着身下的锦缎。
冬日午后,雪一直下,除了雪花飘落的声音,一切都变得安静。
胤禛的指尖在桌面,深吸口气,又缓慢地呼出去。“回你房里去,别扰你额娘休息。待转了年开春,你的婚事……自有安排。”
红挽攥紧了手下的锦缎,发育良好的身体凹凸有致地包裹在大红色的贴身坎肩下,胸部随着喘息不停地上下浮动,好一会儿才腾地翻身站起,紧咬着下唇强忍着含在眼眶里的泪,跺了一脚向门外跑出去。
房门嘭的关上,伴着窗纸哗哗的响声。
胤禛偏头看着兀自摇晃的门帘,手掌贴在腿上握成拳,侧脸的表情有些僵硬。
看着他变幻的表情,竟忘了装睡的事,直到此时立于床前,才想起闭上眼睛。
我以为他会什么,等了半晌,竟然走了,支字片语都没留。
窗外的雪仍在下,胤禛的背影晃在一片白色里,直至看不见。
一个儿子幸福了,却换来另一个儿子与女儿的相继被逼婚,偏都不肯就范。弘晖现在倒不用我担心,只是红挽……胤禛真的舍得么?
真不知这样的日子要怎么过下去才好,这个冬天,看来很难熬。
一个人的晚膳,一个人的觉,也没什么大不了。男人,儿子,媳妇,女儿,此时通通如浮云。你们爱幸福就幸福去吧,想别扭就别扭去吧,我一个人,挺好。
可惜,这种悠然自得只有一夜,天才亮起来,就被一屋子的女人团团包围住。
请安这种事,规矩,谁也不能坏了它。只是,安都请过了就都各回各院吧,为毛还赖在我房里不走?又不是茶话会……
本想着睡美了就带两个子去庙里拜佛,答应的话总要兑现,不能让孩子觉得我是个坑人的娘。谁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