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你,赫不是赶回来了。你不知道他昨晚冒雨跑出客栈的时候,那幅样子多有爱啊,你哥拦都拦不住。只是没想到啊,我一直以为就算有jq,也该是易安,毕竟你很招法国男人,我也习惯了。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是他。也好,他很像你家男人哦。”
“注意你的辞,不要以为我现在怀着孩子就不敢动手打你,即使你现在是我嫂子,照打不误。”我挥了挥拳头,抓过被子挡在脸上,拒绝再看她,以免真的气大伤身。
魔音贯耳啊,我还真就躲不开了。
“别,这么暴力对胎教不好。你,我到底哪句得不对,让你这么生气?我改还不行么?”
回响在房里的话明明是在讨好,偏偏怎么听都像在笑。
我腾地掀了被子从床上坐起来,脸上感觉到热,鼓着腮帮子攥紧被角几乎嚷起来,“林若黎,你,你欺人太甚,有你这样的么?什么jq,哪有jq,我做什么了你就这样我?什么易安什么赫,还什么什么法国男人,嘴都长在你身上了,还来问我做什么?我是招谁了还是惹谁了?谁像他了,哪个像他了,我怎么一儿都看不出来啊!”
“哟……”孝颜惊讶地低叫了一声,抓了帕子凑到我面前擦着我脸上的泪,声哄着,“这可真是我的不对,怎么就给哭了,快别让你哥瞅见,得活活打死我。别哭啊,嫂子错了,还不成么?我就是和你逗着玩呢,这不开玩笑么,谁知道你脾气这么大,可别伤着身子,安胎,安胎。”
“去你的。”我啐了一声,扬起头抹着脸上仍是不停流下来的泪,委屈地嘟哝,“少来这套,他才舍不得打你。”
孝颜嘿嘿地低头笑,轻抚着我不算圆鼓的可怜的肚子,叹了口气,“你还不知道么,你哥啊,这两辈子就动手打过一回人,因为你。我啊,哪儿敢以身试法,只怕给他生了孩子,该把我踢出家门的时候,一样不含糊。”
听她讲起展笑言难得的光辉打人史,我跟着一起笑起来,那得是多久远的事了。
大学毕业的我和若黎还有两个闺蜜,一起去泡吧庆祝。几个女孩围坐一桌,哥作为护花使者,安静地坐在隔壁。玩疯了的我们站在桌上跳舞,一个外国男孩凑到我身边,开始的时候还很绅士,见我躲回了座位就闪走去找别的女孩。可是只要我一站回到桌上,他就挨过来,来回折腾了n回。最后,竟然还单膝跪在我腿边跟着音乐捧心唱歌,拉着我的手死活甩不开。
恶心人啊……我嘞个去,暴脾气压不住火。可是我抓在手里的酒瓶还没甩上去,他已经瞬间从桌上仰躺到地面,顺带砸坏了一把椅子。
那个男人,是我哥么?我和若黎瞪大了眼睛傻愣在桌上,看着他把那个自称来自法国的男孩子拖出了酒吧。我们从没见他和谁红过脸动过手,没想到打起人来毫不手软。
到了这个时代,展笑言变成了皇子阿哥,除了他那帮同样尊贵的兄弟,没有人不开眼的来招惹他。当然,有四爷在,也不会再有人招惹我,除了他爹。
我和孝颜躺在床上闲聊到太阳落海,船竟然又在杭州停了一天,未动分毫。
唉,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只是耽搁了一天而已,竟然又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还得等。
弘晖已经一天没有出现了,不知在哪儿,我怨念地站在舱门边,看着外面连绵的阴雨,这样的日子真是让人心情烦躁。
——送你一把油纸伞,还我千年爱恋狂。
不知为何,心里突然蹦出这么一句。看着远处弥漫在烟雾里的杭州城,我撑起伞心走出舱门,站在船边眺望。
想象他们西湖初遇的惊艳相许,生活中的辛苦扶持,麟儿降生的欢喜若狂,还有此后经受的纠结磨难,以及那座镇压住白蛇娘娘二十载无悔年华的雷峰塔。
一生有多长,数十载而已,其间多少恩怨缠绵,竟然一段故事就给概述了,千古流传。
“许仙,你是这个世间最蠢笨的男人,你可知道白娘子因你丧尽千年道行,岂是你那一声娘子偿还得清。”
我无聊地碎碎念,身后传来有些怪异的低声呼唤,弘晖开始变声了。“额娘。”
没有回身去看,我仍是站在原处等他走到我身边,同是一把油纸伞。
“额娘在看什么?”
我抬手指着远处,轻声回道:“雷峰塔。”
“儿子昨儿去看过了,只是传。”
是啊,只是个传。当年的弘晖还,我用传的神话故事哄他入睡,现如今他长大了什么都明白,居然还跑去看。只是,当年的他是被康熙一句文曲星挑起了兴致,才来与我纠缠。康熙,何止精明,我的一生全都被他算在掌中。
我仍是直视远方,声问着,“好看么?”
弘晖没有答我,我偏过头看到他微微皱眉摇了摇头。
靠在他肩上喃喃自语,“本来就是破破烂烂的一座塔,因个传才变得美好,偏就有那么多人不远万里赶来看它,何苦。”
“听,杭州西湖上的雷峰塔倒掉了,听而已,我没有亲见。”
另一道声音响起,我忍不住笑起来。孝颜总是知道怎样损我才最恰当,不管此情此景下的我是否在努力的多愁善感,找寻那段久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