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沫接过锦盒,忙打开瓷瓶将里面的药倒了出来,并对阮氏和离恺说:“大哥,大嫂的身体不能再耽误了,若是等太医来了再治的话,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离恺一时悲伤,还没有懂以沫的意思。
阮氏却是瞬间反应过来,单手用力的抓在以沫的手腕上,并说:“按你的想法治,我相信你!无论最后这个孩子是不是能留下,我都感激你。”
“是啊是啊!”离恺回神,点头如捣蒜。
以沫抿抿嘴,用力的点点头,吩咐丫鬟倒了杯温水过来,让阮氏将药丸吞了下去。
离恺在一边惴惴不安的盯着阮氏,急切的问道:“怎么样?好点了吗?好点了吗?”
阮氏翻了下白眼,又不是什么神仙丸,一颗下去,身体马上恢复,不过这药丸下去后,腹部那种绞痛的感觉,轻缓了许多。
“好像好一些了,也没有落红了。”阮氏犹豫的说道。
她没有掀开被子看,所以只能凭感觉。
“这就好!”以沫重重的松了口气。
药丸是照着爹爹的配方所做,只是里面的许多名贵药材,她在杏花村那样的小地方买不到。
不过姥姥倒是想办法替她买来了一些药性相似的药材,但是功效减了大半不止。
这时候,丫鬟将熬好的药汁端了过来,门口同时也响起一阵骚动,离修将太医请来了。
离恺左右望了一眼,忙将床帘放了下来,这才让丫鬟将太医直接请了进来。
“傅太医,你快来看看。”
傅太医年约四五十岁,留着小山羊胡子,擅长妇科,宫中贵人身体不适,也多由他照看。
跟在他身后进来的还有一个药童,十五六岁的年纪,背着药箱。
傅太医看诊的动作和以沫差不多,搭脉时问病情,就在阮氏回答的时候,他突然咦了一声。
“你刚刚吃了什么药?”
阮氏和离恺的心同时一紧,下意识的看向以沫。
以沫到底只有十二岁,这种时候显得有些紧张,下意识的想寻求离修的庇护。
不过离修和离旭兄弟俩人,都不方便来内室,以沫也自然没有搜寻到她要依赖的那抹身影。
“我、我给嫂子吃了我自制的药丸!”以沫小心翼翼的回答。
傅太医好言问:“能给我看看吗?”
以沫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将药瓶递了过来。
傅太医接过,倒出一颗,拿在手里闻了闻,一脸诧异的说:“这味道……”
“怎么了?”阮氏和离恺的心同时揪了起来。
傅太医惊喜的说:“这味道有点像回春丸。”
回春丸是夏楚明制作的药丸。
虽不是真能起死回生,但也差不多了。
“能不能让我看看你这药丸的配方。”傅太医眼神眼切的看着以沫。
以沫犹豫了一下,摇摇头拒绝了,并问:“大嫂现在的情况怎么样?腹中孩子还好吗?”
“是啊,我的孩子怎么样了?”阮氏夫妻俩也瞬间回神,急切的追问。
傅太医收回落在以沫身上的目光,朝着阮氏道:“孩子暂时保住了,不过还得卧床静养数日,而且你这个情况,若再不注意,到时候别说是孩子,就是你自己也有危险,我先开副安胎药给你吃着。”
以沫犹豫的看向一边丫鬟手里端着的安胎药,上前接过并问傅太医,“这是我开的安胎药,就让大嫂喝这个行吗?”
傅太医诧异的看向眼前的小姑娘。
小小的个子就露出一双眼睛。
若说药丸,她是在别人那里拿来的,所以拿不出配方,但是这安胎药的方子,却让他只觉得古怪。
“你认识夏楚明?”
他和夏楚明有几分私交,这安胎药的方子,和当年白素锦怀孕时所用的一模一样。
再加上小姑娘拿出来的药丸,这两样东西都和夏楚明有关联,所以他才有此一问。
以沫面上一惊,好在有面纱掩饰,很快回神,无辜的反问:“夏楚明是谁?”
傅太医若有所思的看了以沫一眼,便让丫鬟扶着阮氏把药服下,还说:“幸好有这位小姑娘,否则以你的情况,等到我来时,孩子怕也保不住了。”
阮氏喝着药的动作一僵,和离恺同时激动的望向以沫,眼底满是复杂,万语千言汇成一句,也不过是一声谢谢。
丫鬟送太医出去了,门口等情况的离修和离旭也知道了详情,俩人表情尽不相同,但听到阮氏的孩子保住了,却是齐齐松了口气。
内屋里,以沫见阮氏躺下了,自觉的上前又替她诊了次脉,抿了抿嘴唇说:“大嫂这些天尽量不要下床,我写几个药膳方子给你,你让丫鬟天天按着方子做给你吃。”
阮氏先前若还抱着一试的想法,这会对以沫已经是全心的依赖。
毕竟太医过来,什么都没有插手,可见太医也是很认可以沫的医术。
“好!麻烦你了。”阮氏感激的说道。
以沫弯了弯眼眸,笑说:“不会,你是哥哥的亲人。”
阮氏愣了下,泛白的脸莞尔一笑。
这个小姑娘倒是直白得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