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就在这儿吃饭吧。”陆国华笑着说道。
“好的,谢谢叔叔。”陈明泽十分爽快地答应下来。
陆国华奇怪地看了陈明泽一眼,他总觉得这孩子变得跟以往不一样了。
陆国华围上围裙进厨房去做饭,陈明泽也赶紧跟上去。结果是陆郁桃被赶了出来。
陈明河跟陆郁梨在客厅写作业。
陈明河伸着脖子往厨房里看了一眼,见哥哥正在忙碌,于是悄声问陆郁梨:“哎,我哥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打听我的事了?”
陆郁梨抿着嘴笑,陈明河这是怕她告状呢。她今天心情好,就有心逗陈明河,于是故作为难地说道:“唉,你说你干的都什么事啊?让我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陈明河急了,把凳子往陆郁梨身边拉了拉,飞快地问道:“你怎么都知道了?你说,你告诉了他几件事?”
陆郁梨无语,这人竟然还真干了几件坏事。
“你快说哪。”陈明河急得直瞪眼。
“嗯,也就两三件吧。”
陈明河一脸颓丧地趴在桌子上,两条腿不停地乱踢:“完了完了,这星期我爸来了,我肯定没好果子吃。”
陆郁梨假装安慰他:“这事没那么严重吧?”
陈明河以为她知道了,索性也不隐瞒了,于是就顺口说道:“怎么不严重?我转学时我爸不让我给人打架,我妈一再叮嘱,夏天不准我下河,冬天不准到河上溜冰……”
陆郁梨嗤嗤地笑,看他这副可怜的样子,便大发慈悲地说道:“行啦,我是蒙你的,尽管你哥威逼利诱,我什么也没说。”
“真的?”陈明河双眼放光,欢天喜地地瞅着陆郁梨。
“真的。”
陈明河一脸激动地拍着陆郁梨的肩膀:“你真够义气,以后你有啥事尽管告诉我。”
陈明河说到这里,突然计上心来,“我有一个好主意,以后我得多打听我哥的事,抓住他的把柄,他要敢告状,我也告状,哼,谁怕谁。”
“好主意。”陆郁梨笑着说道。
“哼哼。”陈明河为自己的妙意自鸣得意。
陆国华和陈明泽端着菜上客厅时,正好看到两人正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话。
他倒没什么,陈明泽的脸上却泛起一丝无可奈何的苦笑。
陆郁梨看到陈明泽脸上这种似曾相识的表情时,心头不由得一悸,她蓦然想起了,那个夏日的午后,陈明泽在操场角落中那个孤单落寞的身影以及他回去时的沉默。她又一细想,又找出刚才两人对话时,他说的那句,‘等你大学毕业,长大成人后,一切看你的意思,因为你和明河那么要好,说不定你们俩就……’
原来陈明泽前世时就误会她喜欢的是陈明河吗?这是他一直沉默的原因吗?那么,当年的他对自己……
那时候她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多年寄下篱下的生活,逐渐扭曲了她的性子,她从活泼开朗转变为内向拘谨的性子。而陈明泽因为身体的缺陷,也是一样内向自卑。他从来没有明确表达过什么,她也没有多想。他们硬生生地彼此错过了吗?陆郁梨中间是回来过的,但她没有回陈家,她只是从侧面打听过陈家的事,她知道陈明河考上了大学,在帝都工作。老三陈明江开了摩托车修理铺,已经结婚,并有一子一女。而陈明泽,他已是当地小有名气的手工艺人,尽管他有腿疾,但还是有女孩钟情他的,可已经三十岁的他却一直未婚。
陆国华敲敲桌子,对陆郁梨笑道:“愣着干吗?还不饿啊。”
陆郁梨回神,冲爸爸甜甜一笑,“都饿呆了。”
她和陈明河赶紧收拾作业和书,搬好凳子准备吃饭。
陆国华又进去端了一盘菜,大家都围上来坐下吃饭。
陆国华尝了一口醋溜白菜,对陈明泽赞赏地笑笑:“真不错,才学做饭,手艺就这么好。可比你爸强多了。”
陆郁梨也想起养父陈光年的手艺,实在是不敢恭维。她忍不住笑了起来。陈明河笑得比她还夸张。他一边笑还一边抖露父亲的黑料:“我爸有次*肉,忘了把鸡屁股弄掉了,结果被我弟吃掉了,哈哈……”
陆国华和陆郁桃也跟着笑。
陈明泽白了这个弟弟一眼,陈明河赶紧收敛了一些,继续低头吃饭。
吃完饭,陆国华去洗碗,然后赶几个孩子去写作业。陈明泽去帮忙也被赶了出来。
陆郁梨拿着书包上楼时,装作随意地对陈明泽说:“明泽,我有一道题不会,你上来看看。”
陈明河踊跃地说:“哪道哪道,你问我呗。”
陈明泽犹豫了一下,他看着陆郁梨坚定柔和的目光,便不再犹豫了,他笑着拍了陈明河的头:“她问的是我。”说罢,脚步轻快地跟着陆郁梨上楼去了。陈明河在楼下龇牙咧嘴地冲着哥哥的背影做鬼脸。
两人进了陆郁梨的房间。陆郁梨的房间位于二楼,窗前有一棵巨大的梧桐树,夏天时亭亭如盖,是盖房子前就有的。还有一棵梨树,是今年刚种的,还没长大。
房间约有二十多平米,朝南,采光通风良好,靠北墙摆着一张一米五宽的大床,其他两面墙靠墙摆着四个书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