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春玲被两人吵得脑门疼,她摆摆手:“行了,这次就算了,你回家去吧,以后再捣乱,我可不依。”
她说完,又问陆郁强弄脏的是哪个地方,虽然心疼,她也不得不把那一片的菜丝给扔了。陆清华也溜着墙根走远了。
陆郁梨知道这个人就是个牛皮糖,他不会只捣乱一次就跑的。所以她就留了下来守株待兔。
果然,郁春玲进去没多久,陆清华便又卷土重来,他先是冲两人不停地做鬼脸吐舌头,嘴里骂骂咧咧地挑衅两人。而且他还四周不停地撮土,他接下来想要干什么,自然不用说。
陆郁梨装作没看见他,陆郁强又要过去打架,陆郁梨拉着哥哥没让他去。
她故意大声说:“哥哥,咱们来讲故事吧?”
陆郁强暂时被分散了注意力,回答道:“好哇好哇,你讲。”
陆郁梨清了清嗓子,开始故事:“从前,有一只讨人厌的癞包子。他的鼻涕像小河一样,总是翻着个白眼,走路像螃蟹似地斜着走,这只癞包子谁见了谁烦,人们都绕着他走……”
陆清华一听就知道陆郁梨是在说自己,便瞪着眼大声质问:“你说谁?”
陆郁梨装傻:“我说癞包子啊,你认识他吗?”
“你敢骂我!”陆清华双眼圆睁,像只发怒的小牛似地,向陆郁梨撞过来,陆郁梨灵活地一闪,陆清华扑了空,趔趄了几下差点摔倒,他更加恼羞成怒,伸手就要去抓陆郁梨,陆郁梨前世没少跟他打架,对付他早就有经验了,她反手抓住他的胳膊,陆郁强当然也要上前帮妹妹。
兄妹两人通力合作,一个摁着陆清华,一个使劲揍。
陆郁梨一边指挥哥哥打陆清华,一边出声警告他:“你捣乱一次我们就揍你一回,我一直打到你长记性为止。”
陆清华嗷嗷地惨叫着,陆郁梨看揍得差不多了,才放了手。陆清华挨了打,先冲进院子里去告状:“二婶,二婶,小梨和小强合伙打我。”
郁春玲只得放下手中的活再出来查看:“你们仨又怎么了?”
陆郁梨学着陆清华的口吻说道:“没有啊,我们跟清华闹着玩呀。谁打他了?谁看见了?”
陆清华气得直翻白眼:“你打了打了就是打了。”
陆郁梨和陆郁强坚决不承认。
郁春玲秉承一惯地和稀泥性格:“行了,你们三个和不来,就别往一处凑。清华你回家去吧,以后别跟他俩玩。”她一见这个侄子就头疼,巴不得他永远别来。俗话说七八岁的孩子狗都嫌,但陆清华是讨人嫌中的讨人嫌,他连耗子都嫌。
陆清华见告状没用,就哭着嚷道:“你们都欺负我,你给我等着!”说完,连哭连跑开了。
估计是搬救兵去了。
陆郁梨猜测得没错。不多一会儿,陆清华就带着大伯母杀了个回马枪。
郁春玲再三被打断,心里憋着一股火。但大嫂来了,她不得不出来应付。
李秋云斜楞着郁春玲,不阴不阳地问道:“他二婶,我家三子咋着你了,你让两孩子下黑手打?”
郁春玲被气笑了,当下反驳道:“大嫂,你这话说的,孩子之间闹矛盾不是很正常吗?咋就是我让孩子打的,你不提还罢,要提咱就一起提,我好好在这儿晒菜丝,你家清华朝里面吐水又是咋回事?”
李秋云装模作样地问了陆清华吐没吐,陆清华当然坚决不承认。
“我没有吐,谁看见我吐,你让他出来说呀。单凭一个傻子说是就是呀。”
郁春玲听他当面说傻子傻子的,心情愈发不高兴。
她也装模作样地审问了一下陆郁梨,陆郁梨当然也不承认打人的事。
她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我没有打人,谁看见我吐,你让他说呀,单凭一个讨人嫌的癞皮狗说是就是啊。”
“你——”陆清华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急得两眼暴突。
李秋云盯着陆郁梨,冷笑一声:“这孩子可真了不得,小小年纪,说慌一套一套的。”
郁春玲还没回答,陆郁梨笑着说:“大堂哥才了不得呢。我们都是跟大伯母学的呀。”
“跟我学,我可不敢当。”
郁春玲还有一堆杂事要忙,实在无心跟她闲扯,只好说道:“敢当不敢当的就算了,只是以后请大嫂多管管清华,我还没忙着,就不跟你多聊了。”说完,她转身进院去了。
李秋云被晾在外面,气得不知说是好。她警觉地发现,这个妯娌说话行事似乎跟以前有点不太一样了。
其实陆清华今日的作为,正是李秋云有意无意怂恿的,原因无他,她就不忿郁春玲叫别人来帮忙不叫她。她想着,不管怎样,她好歹也是她大嫂吧,没道理,自己在家闲着,她郁春玲去叫别人。哪里料到,那个郁春玲叫了她邻居江玉荣就罢了,竟然把隔壁村的江薇也叫来了。这让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李秋云带着儿子骂骂咧咧地离开陆郁梨家。
之后,陆郁梨家倒平静了两天,郁春玲忙得脚不沾地。她定的缸和坛坛罐罐都陆续运来了。菜要洗要切要晒,缸要洗要擦,各种杂事都要忙活。好在她请的帮手十分得力,本来说好的,每天干8个小时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