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妇人心里不痛快,可也明白秦霜和阿辰若真愿意给村子里修路,绝对是全村的大事,她们几个妇人家可不敢耽误这些,回头回家让自家当家的知道了还不得抽死她们?
得不到便宜之下,这些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但勉强还记得这是张家办喜事的酒席,要是真闹出什么大的不愉快来,日后别说没法和如意庄套近乎,把张家都得罪了,就更没得便宜占了,思来想去的,只能悻悻地回到自己的位置,在此开始拼命地吃新上来的热腾腾的美食,想着拿不到真金白银的好处就尽量多吃点,别白来一趟。
吃的同时,这些人也没忘了继续盯着秦霜和田秀花那边的情况,她们碍于村长的面子只能收敛下来,但田秀花可没那么容易解决,秦家欠了县城王地主家一百两银子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秦家目前的情况比当初的陈家还要糟糕,照顾半瘫的婆婆,还得缩衣节食地存钱还债,比前些年更穷苦的日子都快把田秀花逼疯了,从王家的事情出了以后脾气就越来越差,在村里也经常和人吵架,吵得比过去还凶,颇有那么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的意味。
在这种情况下有秦霜这么个早已经今非昔比的,有的是钱的侄女,她还不得想尽办法从秦霜手里扣出钱来改善秦家生活?
事实上田秀花也的确这样想,好容易才有了能再次来如意庄见秦霜的机会,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她就不信她还占不到一点便宜?
田秀花往前几步站到之前那几个妇人站的位置,沉着脸道:“你们不帮衬别人家,但是我们秦家可是秦霜的亲人,我们家现在生活困难,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你们却在这里过得有钱人的好日子,甚至有闲钱白送那些奴籍的伙计几十桌席面这么大方,一点都不想着自己的亲人,秦霜,你怎么能这么冷血!你知不知道你奶奶如今瘫在家里都没办法下炕!每天都得喝药,没有个几年的功夫都好不了,你身为孙女,难道就不该尽尽孝,有点表示吗!”
凭什么他们秦家就得过那么穷苦的日子,你秦霜却活得这么滋润?居然还阔绰地负责了低贱的下人的成亲酒席?这么几十桌的流水席加起来得多少钱?说不定直接就能把她们欠王家的那一百两都给还了!
“表示?什么表示?”阿辰冷声道:“你莫不是忘了当初是谁为了给儿子拿聘礼钱和我家霜霜,甚至是秦天签了断亲书,表示至此再没有任何关系吗?当初
系吗?当初既然撇清了关系,那就别每次遇到什么情况了就想着占我们的便宜,孝顺秦李氏?那不该是他儿子该做得吗?若是嫌一个不够,你大可以把霜霜的爹也给找回来啊。”
“你!”田秀花翻脸不认人道:“什么断亲书,一张破纸而已,难道还能抹杀了秦霜和秦家的血缘吗,秦天也一样,她们这辈子都是我们秦家的种,我们秦家遇到麻烦了,你们有这个条件就得帮我们!”
秦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回到主桌来,手里还拿着一个酒坛子,正好听见田秀花最后一句话,‘砰’地一声把酒坛子放到桌上,目光跟刀子一样锐利地看向田秀花,冷笑道:“说白了你不就是来要钱的吗?说那么多有的没的干什么?还遇到麻烦了?自己作出来的后果就该你们自己受着,难不成还指望我姐给你们擦屁股?脸可真够大的。”
田秀花被秦天说得脸色发青,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的鼻子骂道:“秦天!你怎么说话呢!我可是你的长辈,有你这样不敬长辈的吗!”
秦天冷飕飕道:“长辈?你哪儿看着像个长辈?看着倒是跟城里那些乞讨的乞丐似的,不,不对,就算是乞丐也不会有你这城墙般厚的脸皮,那个老太婆弄到今天的田地也是被秦怜儿的事情气的吧?冤有头债有主的,要伺候她也该是秦怜儿来,或者是养出这么个恶毒女人的爹娘,你和秦福贵来。我就纳了闷了,秦怜儿都能作出弄死地主家孩子的恶毒事来,你这个当娘的怎么还能有脸这么大摇大摆的出来,也不知道拿块遮羞布遮着脸呢?”
听到前半句的时候田秀花气得脸色更加难看,周围的人则是幸灾乐祸或看笑话的态度居多,但后半句一出,不少人都变了脸色。
秦天可不会给自己看不顺眼的人面子,说话也向来直来直去不懂得拐弯,秦怜儿做过的事情早就传遍了同福村,但因为不是什么好事,村里的人都没往外说,怕对村里的名声不好,影响其他人家的孩子们嫁娶,因此外头的人都不太清楚这些事情,可今天来喝喜酒的人可不只同福村的人啊!
那些不知道内情,只听说过秦家得罪了城里地主,但具体不太清楚的,还有完全不知道这回事的人从秦天直白的话中立马就抓住了重点,同时也都很震惊地看向田秀花,不少人凑在一起小声议论,对着田秀花指指点点,眼里还有明显的不屑和避讳。
弄死了地主家的孩子?弄出人命来了!?她区区一个小村子的人家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难怪秦家日子过得那么凄惨啊,要换作是他们也得跟秦家拼命啊,这样想来,那个王地主家没把秦家那个弄死他们家孩子的秦怜儿直接送官查办都算是人家仁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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