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沈义高举酒杯这就要敬对方,后者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应了对方的情……然而待酒杯落了桌,脸上却浮现了出一丝疑惑,沈义见状连忙又问道:
“司马大人都胜券在握了,为何还有忧虑之色?”
“所谓的胜券在握不过是对战局的推演与正常的预判,但从一开始在我心中却存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敌军的统帅褚山遥按理来说不该只有这点能为,他始终将自己隐藏在暗处,到底筹谋着什么……”
“嗨,司马军师多虑啦,北军都打成这样,他还能筹谋什么,估计呀,这褚山遥是属老鼠的,就喜欢把自己藏在洞里!”
司马泊夜并不认同沈义的解释,但也不开口反驳,只想他抬起酒杯笑着沉吟了一番,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反问对方道:“沈把子,是带着兄弟从西域赶过来的,你们来到广宁之后,有没有觉得什么地方有些不一样或者反常?”
“不一样或者反常的地方……”
沈义一边回想着,一边将手里吃剩的骨头甩到了桌上,接着正要再去拿起第二个肘子,忽然眼前一亮,开口说道:
“若非要讲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的话,倒有一点,那就是广宁州的流民实在太多了些……每个城都有,简直就像进了叫花窝,乱哄哄的……”
沈义所谓的发现让司马泊夜很是沮丧,毕竟现在广宁州正处于兵荒马乱的时候,两军交战,攻城略地难免会牵涉无辜,百姓流离失所,士族银根缩紧抛舍奴隶都是正常不过之事,算不得什么反常之举,但这种话司马泊夜也不好得明说,只看他煞有其事的笑了笑,并表示会与州郡官员以及当地士族商议,尽可能的安置流民……
一看自己的发现得到了对方采纳,沈义很是高兴,随即开启了智者模式……
“欸,司马军师,你说褚山遥会不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给咱们玩一处诈降呀,毕竟被任大师傅吓降的桂云郡可是不费一兵一族得来的。”
然而在司马泊夜看来,沈义的担心实在太过凭空,一摆手哈哈大笑了起来……
“呵呵,这点沈把子放心,不会的,朝廷原本任命的桂云郡太守吴其用在被萧奎斩杀之后,他新任命的人是当地的士族大户代表王忆古,此举是为拉拢当地士族,但在我看来,萧奎的做法有些痴愚了,毕竟我军与北军之争是皇权立场之争,不论谁胜谁负都不会影响到士族的利益,因此士族没有必要为任何一方卖命,所以这就是为什么王忆古放弃抵抗投降后,我没有撤去他的太守之职,而只是派了一个将军前去接管军务的道理,若是真有一日我军不利,镇守桂云的将军战死或者弃城而走,只要王忆古不抵抗,萧奎也还是会认他这个太守,如此一来,你说这位王太守为什么要玩诈降呢?”
“哇,那他不是稳赚不赔了吗?”
“是啊……只要大魏还是士族的天下,他们就永远稳赚不赔!”
不知道为什么,司马泊夜感叹之间,稍稍有了一丝失落,而紧接着便是莫名的不安袭来,以至于端到嘴边的酒也失了味道,司马泊夜随即将酒杯放到桌上,接着极其郑重的对沈义说道:
“虽是目前局势北军几乎不能再翻盘了,但未免夜长梦多,明日还请沈把子带着兄弟们与我一道前去围攻南琼,务必要将萧奎等人灭杀于此地!”
“司马军师放心,那萧奎的狗命,我沈义拿定了!”
沈义的豪言壮语,似乎并没有让司马泊夜心安,再又走了几盏之后,失了兴趣的他推说醉酒,谢了宴,而沈义则是一直喝到天黑才摇摇晃晃的回了房,蒙头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