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四方丘陵之上,霎时火光骤起,四峰谷内顿时清晰可见!而说话的司马泊夜高居于褚山遥一侧,手中拿的仍是酒坛……
“不要停,快走!”
见到如此情形,褚山遥不做多想,只求能在对方封住路口之前全力突出,而司马泊夜则没给他这个机会!
“招呼也不打就要走,山遥老弟是不是太没礼貌了?”
司马泊夜说话间悠然的摇了摇手中的酒坛,一时间巨石、滚木沿着丘陵的斜坡倾泻而下,纵使飞羽营都是马术高手,面对如此情形莫说突围,自保亦是难事,转瞬之间死伤无数!
而见到如此情形,迦陀妖僧伊尼椰再也顾不上什么交易,只见咒印结出,凭空生出的四条法绳结在头顶,形成一个“井”字,伊尼椰抬手猛的一坠,好似投石一般的他转瞬便飞出了四峰谷消失不见。至于朱萸、朗箔克两人作为萧奎的童年好友,自是不能如此不讲义气,只见他们披荆斩棘,护住褚山遥,缓慢的朝着最近出口而去……
“哎呀呀,山遥老弟真的要走啊,那泊夜还准备了点礼物呢,要不也一并捎上吧!”
司马泊夜随即又摆了摆手,一时间四方出口处各出现一辆张牙舞爪的虎形铜车……
“山遥老弟,这东西你应该不陌生吧?”
褚山遥抬头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玩意对他来说当然不陌生,当年京都复乱,大统领秦泰来欲出城救援驸马岳豫笙,褚山遥正是用这鲁家所做的炎兽车成功封住了这位杀神的去路,从而间接导致岳豫笙死于非命……而今时今刻,熟悉的一幕再度上演了,只不过这一回被算计的人变成了他自己。
“原来竟是这样!”
褚山遥看着对方早已准备好的一切,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司马泊夜以岳豫埙为饵,根本不是为了引自己外出而趁机袭营,对方的目的十分明确!那便是他褚山遥本人!
“司马泊夜,你……你早就知道飞羽营藏匿在鹊云山,对不对?”
“那是当然!毕竟广宁州可以藏匿大量兵力的地方并没有几处,小犼犼为我排除了那么多,剩下的几个地方只需稍稍换位思考一番,自然能够算到。”
褚山遥与司马泊夜说话之间,炎兽车已然喷出火焰,谷中局势变得更加艰难,难以突破的三人,只得又退回了谷道的中央……
“小犼犼,呵呵!司马公到了这个时候还如此亲密的称呼岳豫埙,真不知待对方明白自己被利用之后,会作何感想?”
能拖延一刻便要拖延一刻,这已经褚山遥现在唯一能做之事了!而在丘陵之上的对方又岂会不知道他的心思,因此随即说道:
“山遥老弟,省点力气吧!即便你再拖下去,萧奎也不会来的,泊夜在出兵之时,特意大张旗鼓故作慌忙之色,全城上下更是无人不知岳豫埙中计,永泰郡难得空虚,你猜萧奎会怎样?”
“难道你在永泰郡还暗藏伏兵?”
“然也!戴游虽然重伤,但如今已然转醒,虽说上阵还有些费力,但他是个会听话的将军,让他依令而行,困住萧奎不是难事……”
“你以为萧将军会中你的计?你也太过轻视他了吧?”
“不是轻视,而是现实,就在半个时辰前,探子便传来了讯息,萧奎领军出鹿城,已然开始攻打永泰郡了!”
“……”
褚山遥听的虽是心惊,但仍是装作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大声喝道:
“司马公,你这危言耸听的手段太过拙劣之极,褚某不会相信,萧将军更不会上当!众军给我听着,救兵马上就到了,给本帅撑住!”
到了这般境地,褚山遥依旧在最大限度的鼓舞士气,而高高在上的司马泊夜则并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只见他刚刚举起酒坛,朝着身下洒下一圈,随即仰头大喝道:
“泰来公、驸马爷、还有……张栋庭,汝等之仇!今日泊夜替你们报了!”
话音一落,司马泊夜手中酒坛随即猛的砸下山谷,而其余众人也一并掷下酒坛与捆好的干柴!
“放火!”
而随着司马泊夜又一声令下,丘陵之上热矢齐飞,一时之间飞羽营死伤不计其数,作为统帅的褚山遥跨下战马也中了箭,整个人被掀翻在地,朱萸、朗箔克见状也只得连忙下马,为其掩护,而就在这片刻的功夫,谷道腹地渐成火海绝地,朱萸、朗箔克本想带着褚山遥强行突围,可却见把守四条出口的炎兽已然发动,吐出长长的火舌,生人根本无法靠近;至于丘陵的两边斜坡,一行特意布置的弓弩手,满弓而握,蓄势待发,等的就是他们御动轻功的那一刻;面对如此毫无破绽的防御,不论是朱萸或是朗箔克都无计可施,褚山遥更是望洋兴叹……
“四峰谷啊四峰谷,褚某从未见视你如峰,今日却举目尽是烽烟,好名字,好计谋啊!”
此时此刻,褚山遥所率领的数千飞羽营几乎殆尽,一向沉得住的他抬起双手捂面容,似绝望更似癫狂,呼喊间屹立于火光之中,等候着死亡的来临,而在他一旁的朱萸、朗箔克两人虽依旧拼死相护,但在这烟熏火燎之下,又能撑到了几时?
“今日之后,麟州不远矣”
看着丘陵之下一片惨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