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当夜戌时,司马泊夜盼了许久的大部队,终于也到达了永泰郡城外。
为首者是一个骑着高头大马,上身赤裸,单手中提着巨大刺锤的汉子,眼看着离进城只有咫尺之遥的他突然甩动了两下武器,身后的人立刻便紧张了起来!
“有情况,注意隐蔽!”
莫名一声呼喊,只见那汉子身后全身穿着如同刺猬般的重铠士兵,突然停了下来,然后所有人立刻手脚合拢插入铠甲上的插槽,一时间除了眼部还留着一条缝隙之外,简直就像一颗颗巨大的仙人掌!
而喊话的那人名叫董秀,是一名副将,他也同样披着重甲,只见他既着急又不得不缓慢的朝那依旧前行的将军追去,可就他那身装备怎么可能追的上,无奈之下只得压低了声音向前喊道:
“戴老大!什么情况?”
“啊,没情况啊?”
“没情况,没情况你甩毛的锤子?”
“因为冷啊!虽说咱们南域比起其他地方入冬要晚上一个月,可这深更半夜,小风吹着,还真有那么一丝丝凉意,难道你们感觉不到吗?”说话间为首的将军停下马朝后一望,甚为莫名的又问道:“喂,你们为啥不走啦?”
“……”
董秀无奈的敲了敲自己的铁头盔,压着怒火问道:
“老大啊,不是你前两天才跟我们讲,为了吸取岳豫埙半路被伏的教训,只要你一甩锤子就原地待命,准备应敌吗?”
“哎?有这回事吗?”
“吁~”
这上身赤裸的汉子话才一出口,便听到后面一阵嘘声,接着便是各种谩骂声传来……
“老大,又忘事了!”
“不愧是陆地鱼种三秒记忆。”
“鱼个球,他明显就是个王八!”
“扑街啊!他还问我们冷不冷,让他穿着这龟壳走上一天试试!”
“闭嘴!”
这群移动仙人掌虽然嘴碎但只要为首的汉子一喝便都不在吱声了!
“你们懂什么,我奔雷震鸣戴游是个有情趣会开玩笑的将军,刚才只不过是在给你们调节一下心情!小的们望前看永泰郡就在眼前,马上就可以休息啦,给我打起精神,让城中百姓看看我军的风采,听我口号!”
“我们是什么部队!”
“铁军,铁军!”
“你们的头是谁?”
“呆老大、呆老大!”
“我们的职责是?”
“保家卫国,保家卫国!”
就这样,不断重复着口号的戴游领着大军缓缓进了城,司马泊夜随即将其安置在城西外的校场,第二日天才一亮便和着他们前往獐城,然而还没走到一半,军报便已经传来……
“报!褚山遥大军在鹿城外七十里扎营。”
“嗯?”
一听到这个消息司马泊夜便皱起了眉,毕竟这个距离不像是要攻击的样子,按理来说即便之前先锋萧奎在寝梦关前部下防线,严守隘口,若无永固的城池作为据点,灵活机动的骑兵根本守不住多久,便会被岳豫埙、戴游的野战营或铁军突破,这一点褚山遥作为谋士不可能不明白呀。
“知道了,退下吧!”
看着司马泊夜百思不得其解,戴游一挥手便要打发探子退下,然而那探子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只见他从自己怀中取出一封信双手抬起。
“今日敌军扎营之后,敌将岑参至鹿城城门前,射出一支箭书,封面上写着军师的名字。”
“噢?拿过来!”
一听这话,司马泊夜立刻回过神来,接过信当着戴游的面拆开观看,只见上面写道:
“遥身处北域伏广之时,常听人谈起京城孤月楼内司马公醉评天下事,栋庭君笑谈士子心,所谓快意不过二公,天下知己亦不过如此,闻之令遥心生向往,本欲结交,却不想事与愿违,张公授首,司马公漂泊南陲;如今各为其主,转眼即交刀兵,然遥仍怀仰慕之情,欲设宴于鹿城西北三十里梅叹亭,邀公一叙,已解此生遗憾!”
“哟,战前整一杯,这褚山遥够意思!”
看着戴游舔着嘴唇饥肠辘辘的样子,司马泊夜乐了:
“结,结交个鬼,太祖大寿豪宴群臣,褚山遥、张栋庭与我都在,那个时候都没想着来敬杯酒,现在大冷天摆个鸿门宴多寒碜呀。”
“别呀,你不去我去,管他什么宴呢,反正还不都是吃饭、喝酒、打架,说白了就跟干黑店一个套路,这行当老戴我熟啊!”
“呵~!”
看着司马泊夜一副鄙视的样子,以为对方不信的戴游连忙转头朝身后那群铁刺猬喊道:
“兄弟们,司马老哥不信咱们敢过黑店,给他说说我们的宗旨是什么?”
“下药,抢光、溅人一身血!”
“欸~听听,多专业!”
看着洋洋得意的戴游,司马泊夜憋笑感慨道:
“老戴啊,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明明是个铁匠,也算是本分人,干的却是山贼,劫匪、黑店勾当,而且就这般丰富的阅历居然还能让你带领手下成功洗白,你他妈真是个人才!”
“那是!你也不看看老戴我最后一票抢的是谁?天下间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