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狼狈的模样……
“拙妹,奎儿,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们……”
看着父亲眼中含泪,母亲没有半句责备,过去拉住了他的手不断的重复道:
“敬哥,你没错,你什么都没做错……”
一家人随即拥抱在了一起,难过了好一会,这才分开准备要走……此时又一个佣人跑了出来,将一袋银钱递给了父亲。
“这是咱们老爷给您的,他让小的转告您,离此向东走六里有一处僻村,尚有草堂一间,本作消遣之用,如您不弃,可暂且安身。”
“啊~替我谢过堂……不,谢过房兄。”
“呵!”
那佣人看着父亲感恩戴德的模样,叹了一口气冷笑一声便离开了。而我则连忙跑到父亲身边抱住他的腿,不断的追问道:
“父亲,咱们以后还能回来吗?”
或许在这个时候,我不该问这个问题,父亲凝噎着将我抱了起来郑重其事的指着城头的大字说道:
“也许我们再也回不来了,从今以后,咱们的“萧”跟这里再也没有关系了……”
那时我还小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只觉得那些个佣人对咱家的态度实在过于刁蛮无礼,这地方不回也罢,可当我们一家人搬到了乡下过上了一段时日,这心中怒气却又变成了无尽的悔恨……
在那里既没有新奇的玩具,也没有好吃的糖水,甜点。就连挑着篮子的卖货郎都不来光顾,可谓无趣之际,再加上村中的百姓对我们一家也并不友好,经常在背地里对我们一家指指点点,而村中的孩童更是不愿与我玩耍,孤立与鄙夷时时让我感受到了父亲所说的罪孽……
“奎儿,吃饭了。”
父亲依仗着自己的学识,在隔壁村做起了教书先生,然而乡村僻壤本就没有多少人愿意读书,收入自是微薄,母亲在草堂后面开辟了一块菜地,每日碗里几乎都是清汤寡水,这样的生活实在是与过去天壤之别……
“啪!”
忍受不住的我终于爆发了,一把将那碗菜糠打翻在地,歇斯底里的追问着父亲,为什么要贪墨国帑,为什么要连累家人!
而另一边,父亲没有言语,只是在流泪,而母亲却十分生气,狠狠的扇了我一耳光……至此之后我便很少跟他们说话了。
第二年,一场干旱降临了胡阳州,整个州府几乎一半的庄家都颗粒无收,饿死的人随处可见,疫病也随之蔓延,父亲的学堂几乎没人去了,草堂后面的菜地也受到了影响,没过多久家里断了粮,无奈之下,父亲只得去找那个借草堂的兄弟接济,可不想连人都没有见到便被对方的管家给赶了出来。眼看父亲这边无果,母亲也不得不拉下脸去求娘家,可不想娘家虽然来了人,却没给一点吃的,只是想将接母亲回去,但父母向来恩爱,自是不愿分离……最终来人也走了……
第二天,父亲不知从那弄来了一条怪鱼,全身鼓鼓囊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刺,母亲见了也不多说,宰了之后便上了蒸屉,不久便端了出来,这么长时间没有尝过肉味,我自是迫不及待,挑了一块便往嘴里塞,可不想这肉竟是又苦又腥,好不容易咽下的我便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吃第二口,最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父母二人将那盘鱼肉吃了个精光……
“……母亲,我,我觉得嘴唇有些发麻,我是不是病了?”
“没有……奎儿别怕,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然而我并没有想到,这一觉会睡的如此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