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到了第二天,当褚山遥再次出现在阵前,当萧房厉兵秣马,严阵以待时,二人却一改昨日的客气,张口便是最为恶劣的叫阵!
“佞臣贼子,你这玩屎搓泥伎俩,焉敢在我军面前卖弄,识相的磕头求饶,或可留尔等全尸!”
“奸相,你摇唇舞舌多年,有何本事,此阵名曰天志阵,乃我墨家集大成之作,专为杀你而设!敢来否?”
“哼,这点微薄伎俩也敢诱老朽我出手,是欺我军帐下无人吗?”
一顿叫嚣过后,萧房扭头看向左右,此刻其手下兵将还在诧异于二人变脸的速度,却见那威严的目光已然扫过,随即收起了心绪……
“相爷尽可稳坐泰山,看末将取贼首级!”
这人名唤杨霖,是途安大族杨氏之后,曾在八荒刀门学艺三年有些本事,受到信王举荐,在途安军中任职校尉!
“就凭你?哼!”
褚山遥见那人提刀而来,丢下一句狠话,拽动缰绳,回马进入阵中,杨霖没有丝毫的犹豫随即带着一队人马也跟了进去,站在萧房身边的陈孤艺第一次见到这种阵势,心中自是激动,不等萧房开口这便大声喝道:
“杨将军真乃英雄,来呀,擂鼓助威!”
然而陈孤艺不知这鼓声一响,不但没有助其声势,反而帮了倒忙,追入其中的杨霖眼见着便要赶上褚山遥,却见对方奔至拐角处一转,霎时没了踪影,杨霖本想靠着听力辨行踪,可外面鼓声实在太吵,无奈之下,只得选了一条最为可能的路径而行,却不想这恰恰便是绝路,深入其中的杨霖越走越觉得石墙之间的道路变的狭窄,刚想掉头却发现自己身后已然起了大雾,跟着自己的士兵随之逐渐被雾气吞没,杨霖心知不妙,连忙高喝“小心!”然而士兵们却没有任何的回应,杨霖心急之下,连忙纵身下马冲进雾中,可令他吃惊的是,明明只在咫尺之间的兵卒却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褚山遥不管你耍什么鬼花样,本将今日都要取你狗命!”
杨霖的嘶吼很快便淹没在了外围鼓声之中,面对四周白茫茫的一片,他只能凭着自己的感觉小心前进,也不知走了多久,天空中开始下起了小雨,周围的湿气越发的加重,而脚下的土壤也变的越来越松软……这让他感到心里发瘆。随即他小心的低下头朝着脚下看去,只见在稀散的泥土下一副惊恐的面容也正在凝视着他,杨霖吃了一惊,连忙后退了两步,待心情逐渐平复了这才又一次缓缓的躬下身子,将那些藏在泥土中的尸体刨了出来,果然这便是跟他一道进入其中的士兵,杨霖一边戒备着,一边仔细的检查着尸身,随即更大的疑惑出现了,这些个尸体上的伤口全都极为细小,并且以竖条状的排列,杨霖看了半天也想象不出到底是什么武器或者什么功法才能造成这样的伤害。
“咚!”
就在他还在疑惑之间,头盔之上传来一个不一样的感觉,以为是雨越下越大的他没有过多的在意,抬起头来下意识扶正一下头盔,却不想一阵刺痛从手掌间传来,杨霖撇头一样,只见自己掌心已然出现了跟尸体一模一样的伤口,吃惊之间连忙起身,抬头看向了天空,而与此同时,一滴不一样的雨水化过他的脸庞,再度拉开了一条口子!浓烈的血腥味立刻涌入了杨霖的鼻腔之中,后者随即大呼一声……
“褚山遥别给我装神弄鬼,有本事出来,咱们大战三百回合!”
杨霖或许是大魏历史上第一个要和谋士大战三百回合的将军,看似搞笑的背后实则却是说不出的恐惧。又惊又怒的他此刻紧紧的盯着天空,看不出任何破绽却又不能不做点什么,只见他两手握刀仰天一斩试图能从中得到答案,然而可惜的是他什么也得不到,刀气很快便被浓雾所吞噬,雨还在下,耳边依旧擂鼓震天,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可实际却是一切早已改变……
随即天空中的雨越下越大了,夹杂在其中的不明暗器,似乎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密。杨霖裸露在外的肌肤不到片刻便已经血肉模糊,面对这样防不胜防的攻击,面对这样毫无察觉的暗器,杨霖最终崩溃了,他一边嘶吼着一边玩命奔逃,可却怎么也无法离开这座石阵,更无法逃避天空中的疾雨,最终在这无尽而漫长的折磨下,杨霖的脚步逐渐停了下来,好似无法呼吸的他紧紧的抓住了自己脖子,在一番挣扎之后,倒在了地上,永远的淹没在了迷雾之中……
而此时在石阵外的萧房与陈孤艺也发现了不对劲,后者连忙喊停鼓声,够着脑袋朝着石阵内寻觅着,而前者,则双眼一直紧紧的盯着石阵偶有白气冒出的东北角……
“谁,敢前去里面接应杨将军?”
随即萧房又喊一声,在他身后信王府的三位校尉步阳春、冯垒、牛盼互相对视了一眼,而后一同出列。
“末将等愿往。”
萧房欣慰的点了点头,随即又对三人吩咐道:
“老头子在阵外会为你们竖起一面大旗,已做判断方向之用,旗尖倾斜的位置切不可去,更不可分道而行,若察觉情况不对,即刻返回不可犹豫!”
“是!”
三人应了一声,领了令,带着一支人马也进了石阵之中,陈孤艺还想让兵卒擂鼓助威,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