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点头,秦家要是再把陆芸接回,那可真是太让人失望了,若真有这么一天,怕是离秦家从三大巨头的高度跌下来的日子也不远了。当官的需要得民心,经商的又何尝不需要?没有老百姓捧场,哪儿来的银子赚?没了雄厚的财力做后盾,商贾之家还能剩下多少影响力?
胡杏之所以敢有恃无恐地嘲笑陆芸,也正是因为早在陆芸被赶出秦家的第一天,她的夫君就给她说过,陆芸怕是再也没机会重新做回他的秦家二夫人了。
胡杏嗤道:“秦牧的确还是秦家大少爷,可他既然是秦家大少爷,为什么你这个当娘的却沦落到要给人洗碗的地步?怎么?他不知道你现在落魄成这样了吗?还是连他都对你失望之极,不肯认你了?”
“当然不是!我的牧儿怎么可能不认我!”
“那?”胡杏看着陆芸身上虽然有些脏但仍然看得出料子不错的衣裳,眼珠子一动,忍不住哈哈笑道:“该不会是你一直做梦想着早晚有一天能回秦家,所以被敢拿出来了还不知收敛,花钱大手大脚,秦牧给了你银子也都被你花光了,你没脸再去找他要才不得已出来做工吧?”
陆芸一脸被说中的表情,不用她回答,包括胡杏在内的所有人都知道答案了,看着陆芸的眼神越发轻蔑不屑。
都被赶走了居然还不知收敛得想过好日子吗?秦家大少爷接济自己得娘肯定给的不会少,可陆芸被赶出秦家这才多久?不到半个月而已吧?居然就已经穷到需要出来做工的程度,银子都花到哪儿去了?吃喝能花多少?八成是都用来买了些没用的东西,吃的怕也还是山珍海味吧!
胡杏看向掌柜,“掌柜的,你真打算把陆芸留下来给你做工?”
掌柜立刻道:“我之前不知道她是陆芸才会留下她,现在知道了可不敢要她。”
“掌柜的!”陆芸惊怒。
掌柜也虎着脸道:“你之前还蒙我说叫什么彩云,根本就是知道我如果知道你是陆芸根本不会留你吧!你自己做过那么多缺德事,心里也该明白,不会有人敢留你的。”
陆芸青着脸说不出话来,只是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掌柜的,你之前说要给陆芸多少工钱来着?”
“我们后面的帮工都只有一两半的工钱。”
“一两半?”胡杏的声音都有些变了,别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忍住一阵耸动肩膀笑了起来,“真是太可笑了,你陆芸居然会答应做只能拿到一两半工钱的活计,你真的缺银子缺到了这个份上?”
像这类只能拿一二两工钱又很累的活计可以说是在城里最下等的,凌城有专门的商会,又有码头经常有其他地方的船只带着货物过来,商业方面很是发达,相应的想找个合适的活计做也很容易,这类共钱少又累的活计反而很难找到愿意做的人,因为都嫌工钱太少了,陆芸虽然十多年没在外面做过工,好歹也该知道这些事情,她既然肯做,就代表她确实是走投无路别无选择了。
不过想想也对,其他稍微轻松一点陆芸又做的了的活计,怕都会碰见认识的人,而且多半都是陆芸曾经很看不上眼的人,让她去给那些人做工太难了,所以只能选择这种小铺子,能做的工选择也非常少。
“陆芸,听见掌柜的说的了吗,这家饭馆是不会要你了。”胡杏喝着茶水用高高在上的目光看着陆芸,哼道:“真是想不到啊,过去那般不把人放在眼里的陆芸今天却连这种只有一两半工钱的活计都会遭人嫌弃。”
这话说的可一点都不夸张,她也没特意暗示掌柜不准要陆芸,在陆芸的名字被人知晓以后就注定,掌柜绝对不可能留她,其他铺子只要陆芸把自己的名字说出来,同样不会要她。
陆芸阔别数日,再一次有幸感受了一次和在天香楼的那天相似的感觉,说不出的耻辱!那天好歹只有客人们小声地议论,没有人指着她的鼻子说她如何如何恶毒,可现在有胡杏在,却是真真切切地在众目睽睽之下给她难堪!偏偏她也知道这份工来之不易,不想就这么失去,所以也不好在掌柜面前表现出愤怒,说不定她忍下来了等胡杏走后,等这里的客人们走后和掌柜说说好话,再告诉掌柜只要把她留下,以后秦牧不会亏待他,掌柜会留着她呢?
只要她不出现在前面,掌柜到底留没留她谁知道呢?
可胡杏显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奚落陆芸的机会,仍然不遗余力地变着法地羞辱她,露出一脸很勉为其难又一副施恩的嘴脸,道:“也别说我看你落魄了就对你落井下石,我胡杏可不像你陆芸那么下作。这样好了,原本要是今日我不来掌柜的被你蒙在鼓里本该是会留下你的,既然这工是因为我才让你做不成的,我也不会亏待你,不如你跟我回去,给我当个丫鬟好了,虽然上了些年纪模样也一点都不讨喜,但是好歹也识字,在秦家自己不动手也该见过丫鬟怎么伺候你吧,端茶递水磨墨应该都不成问题,工钱我也可以按照我们孙家其他的丫鬟给,一个月二两银。”
别看这二两只比在饭馆洗碗多了半两,可当丫鬟比洗碗轻松多了,而且吃住都管,偶尔主人家心情好了说不定还能得点赏钱,就算是在凌城这样的消费高的地方,二两银也能剩下至少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