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氏一直关注着她,见她看了眼张秀才,笑着招呼道,“酸枣子在厨房里,你们跟我来拿吧!”
张秀才停了笔,抬头看几人,看了看云朵,跟聂氏道,“我就说现在山上没有山里红和酸枣子了,果然没有白准备。不然这东西做不成,也送不成了。”
“可不是,大爷一说一个准儿。”聂氏笑着。
张秀才就跟云朵道,“本想买些稀罕吃食送人,既然你们没有了,我这里准备的酸枣子和山里红就送给你拿回去做吃食吧!”声音很是温和,见云朵抬眼,冲她笑的一脸温润。
云朵眉头微挑。
张秀才目光不自觉的再次打量云朵,才短短时间,她想脱胎换骨了似的,不再怯弱瑟缩,变得淡然自若。眉眼也张开了些,小脸更加的白净细嫩,一双杏眸清澈勾人。也果如他想的,换上新鲜的衣裳,她更加亭亭玉立。若是再捯饬一下,滋润之后,为了妇人,怕是称得上美艳了。
如此想着,他对云朵笑的更加温和了。
聂大郎垂了下眸,眼中幽暗冷沉。
见云朵没吭声,聂氏走到书案旁,欣喜的夸赞道,“大爷这画画的真好!这花儿和鸟都像活的一样。”又转头招呼云朵,一副又喜同分享的样子,“你来看看,我说的可对!这鸟儿连眼珠子都透亮透亮的,这就是大爷平常说的灵气吧!”
“我不识字,也不懂。酸枣子你们还卖吗?”云朵搞不懂她想干啥,又把话拉回酸枣子上。
“天还早着,又不着急。”聂氏笑道,在云朵身上看了又看,“你这衣裳没有绣花儿,我说咋看着少了点。没有花儿不好看,我这里有不少花样子,你来挑几个吧!也算是麻烦你们特意再做一会山楂片和酸枣糕的谢意了。”
她竟然说自己的衣裳不好看,不懂得欣赏!她这衣裳哪里不好看了?简单大方,还镶了阑边。非得绣一身都是花儿,像花姑娘一样才叫好看!?云朵抿着小嘴,“我就喜欢这样的,也不会绣花儿。张大奶奶还要卖酸枣子吗?若是不卖,我们就先走了。”
聂氏脸上的笑容有些搁不住。
张秀才轻笑起来,“的确!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净面的衣裳,比繁花似锦的要清雅高洁的多了!云朵小小年纪,品味倒是不俗。”
他的夸赞并没有让云朵像小女娃一样羞涩脸红,她仿佛没听见张秀才的话,就看着聂氏。
张秀才笑容淡了两分,目光落在一直被他忽略的聂大郎身上。不过一个病歪歪的庄稼人,或许能博得几分同情,但与他相比,张秀才再次笑起来。
聂氏也不好再继续,招呼了张秀才的小厮把两筐东西搬出来。
聂大郎看着两大筐的山里红和酸枣子,拿出钱袋子,“过秤吧!”
“都是亲戚邻居的,况且也麻烦你们再做一回,这酸枣子和山里红就送与你们了。”张秀才不在意的挥挥手。
“张秀才即便把东西送给我们,酸枣糕也不会少要钱,还是算清的好,该是多少是多少。”聂大郎估算了下斤两,拿出钱来。
云朵看着两个筐就道,“这得有七八十斤。”
两个筐不小,却装不了七八十斤,最多六七十斤。张秀才看着就笑道,“那就给云朵按一筐二十斤算吧!”
“还是称一下吧!再耽误天就晚了。”云朵可没平白占人便宜的嗜好。况且这人又是张秀才和聂氏。
聂氏看了眼张秀才,无奈的叹口气,“你这丫头,本来是一家人,非搞得这么客气。算了!算了!这筐最多装六七十斤,又不满,就按六十斤算吧!”
按两文钱一斤的价格算,聂大郎掏了一百二十文钱递给一旁的小厮。
张秀才看着又道,“这么重,你们也拿不动,让人给你们送回去吧!”
聂大郎可以背一筐没事儿,但有两筐,聂大郎不舍得让云朵背,看着聂氏,跟她重新借了两个筐,一大一小。把山里红和酸枣子重新分了装进去,他被大筐,让云朵背小筐。
看着俩人一大一小各自背了个筐离开,张秀才皱起眉头,不悦的看聂氏。
聂氏掩住眼底的阴狠,笑着劝道,“这事儿不着急,反正人在那,又跑不掉。太快了反而让人说嘴。”
张秀才点了头,看着桌上的画,伸手收了起来。
聂大郎则在看云朵身上的衣裳,除了阑边,干干净净的,的确有些素。
云朵则想的聂氏想让她白干活儿不给钱,“东西做好了不给他们,拿了钱才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套近乎也不行!
聂大郎眸中幽光闪烁,忽然一笑,“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又问她累不累,要不要歇息一下。
云朵不累也喊累,喊着要歇一会。聂大郎非要背了个大筐,几十斤东西,要是一口气背回家好累的。
两人走一路,歇一路的到了家,已经傍晚了。
王忠过来催,让云朵明儿个去县城,该去做鱼了,“拖太久了不好。”
云朵十分不想去,就道,“后天大后天去吧!我们要把带回来的酸枣子和山楂做完,也顺便一块带着!”
王忠看着两筐酸枣子和山里红,点了头。
晚饭云朵剁了些山里红,碾成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