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都擦黑了,许凉才从高淼家出来。
高淼一再留她吃饭,许凉又摆手又摇头,生怕她看不出自己由内而外的拒绝,“你的手艺还是留给你的未婚夫吧,我怕自己会英年早逝”
“哼,你现在嘲笑我,看你以后当了别人老婆上哪儿哭去!”,高淼愤愤地说。
许凉心里因为这句话松快了一点,她早就成为九哥的妻子了,但不会做饭也没遭他嫌弃过,不也这么顺理成章地过来了么。
出了电梯许凉发现自己按错楼层了,竟然心不在焉地跑到地下停车场来了。她叹了一声,这才重新关上电梯门。
看见许凉出来,陈修下了车替她开车门。
她坐进车里,问专心开车的陈修道:“今天……叶先生在干嘛?”
陈修直言道:“不清楚,我一大早就跟着你了,叶太”,所以没空去注意叶先生的动向。
许凉“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事实上叶轻蕴一大早就憋了满肚子的火没处撒,打了电话给夏清江,约他到绅士俱乐部。
夏清江也憋了满肚子火,自从那次温璇跟他说“离婚”之后,虽然他没同意,这两个字却像扎在他心头一样,做梦老是梦见她冷着脸跟自己提这个。
两个男人一碰面,倒是被对方同样的黑脸给逗笑了。
“你这是怎么了?”,叶轻蕴问他,一边将久违了的雪茄拿出一支来点上。
夏清江也点了一支,抽了一口,在烟味中深吸了一口气,避而不谈,反倒将话题引到他身上,“你又和疙瘩闹别扭了?”
这规律他摸得透透的,和疙瘩闹脾气的时候,叶轻蕴才会抽烟。其他时候怕她闻到烟味,所以碰都不会碰。
“说吧,这次又要多久不回家?”,夏清江笃定地问道。
叶轻蕴斜他一眼:“一个根本不回家的人,问我多久不回家?”
夏清江笑道:“这不是你的规矩么,每次闹脾气都等着疙瘩给你搭台阶。可偏偏她又不开窍,你生完闷气还不是熬不过那份儿想念,末了你台阶也不要了,回家疙瘩冲你笑笑你早把那满肚子的火忘到后脑勺去了”
叶轻蕴继续瞥他:“今天胆儿真够大的”,说着抬了抬下巴,“那就跟我去击剑馆给你的胆子减减肥”
说完了也不等他说愿不愿意,径直往击剑馆去。
夏清江怨念很大:你非得用这种暴力运动来下火么?
绅士俱乐部的击剑馆是夏清江专门开设的,只对私人开放。
就夏清江本人来说,他没有击剑这项运动的天赋和细胞。相较这种室内运动来说,他更倾向于室外和极限运动。
但找了专人来画了图纸,开了击剑馆是因为叶轻蕴,也是为了他自己。
说起这个,夏清江就满腹辛酸泪。
叶轻蕴从小就跟他爷爷学击剑,锻炼耐力和身体灵活度,读高中那会儿,他便设立了学校第一个击剑社团。只叶轻蕴这三个字就是个金字招牌,无数同学蜂拥而至,无奈报名人数太多,还得通过面试刷下来一批。一时掀起了击剑潮流。
作为社长,叶轻蕴的击剑技术当然是专业级别的。留学回国之后,夏清江被他约过几次到击剑俱乐部去。
一个击剑室里有四个剑道,除了他们俩还有其他人。夏清江每次都被叶轻蕴虐得惨不忍睹,最后他怒了,直接在绅士俱乐部里设了击剑馆——丢脸旁人也看不着。
两人穿戴好了防护服和护头、面罩,那个外籍教练是叶轻蕴请来的,说夏清江的姿势不太标准,让他纠正一下。
当时夏清江就怒不可遏,有这么寒碜人的吗?
每当两人对阵的时候,他死活不让教练在场。其实那位教练最可怜,次次都被关在击剑馆的外面,不让他亲眼看见,怎么知道他的问题在哪儿?
两人在离中心线两米处就位,叶轻蕴手里握着那柄重剑,像个蓄势待发,浑身充满力量的骑兵。
夏清江在面罩后面轻轻哼了一声,没事儿那么帅干嘛?他对叶轻蕴这身打扮顶顶不满,因为有一次温璇到绅士俱乐部来,恰好看见叶轻蕴虐自己老公的猛烈劲头。
那傻子不心疼自己老公,还私下里跟他说叶轻蕴那样子好有型。当时他火气一下子就冲上来了,叶轻蕴在击剑馆里虐了他,然后他在床上虐了温璇。
终于撒完火的夏清江心情十分不错,这才搂着哭得嗓子都哑了的妻子睡下。
再次和叶轻蕴对阵,夏清江早就知道结局,他求的无非是输得漂亮一点儿。
正愣神当中,叶轻蕴虽然手里拿得是重剑,但攻击的步伐却轻盈稳重,弹跳有力,身姿优雅如豹。
夏清江被他杀个措手不及,堪堪避过得分部位。见裁判灯没亮,他这才松了口气。
他一咬牙,集中精力。妈的,你都稳胜了却连点儿人道主义都没有,一上来就给下马威!
夏清江坚持到了最后。重剑是个体力运动,一局之后一般都没力气到第二局。他给累趴下了,不过嘴角还是带笑,虽然裁判灯判他输,不过到底挨了这么长时间,可以在自己的击剑史上添上光辉的一笔。
等他把面罩摘下来,额前的头发已经被汗水给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