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琪越想越觉得不对,提了提勇气突然站定脚步对着六阎道:“喂!”
六阎闻声脚下的步子顿住,疑惑着抬头看去:“怎么了?”
姚琪咬了咬唇:“那晚的事你答应过要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你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六阎挑眉:“怎么,你在担心我将此事告诉昭王殿下,殿下会看不上你?”
姚琪一听又羞又恼,甚至已经憋红了脸:“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什么时候说我想要跟昭王殿下怎么样了,你少冤枉我!”
“你是没有说,可你娘刚刚的语气再明显不过了,我又不是傻子,岂会听不出来?”
姚琪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那是我娘的意思关我什么事啊,我才不要做昭王的女人呢!”
“哦?”六阎扬了扬唇角,“为什么?”
姚琪脸上的神色黯了黯:“像昭王殿下这样的男人,一定有很多女子喜欢吧,我又凭什么让他喜欢我呢?何况……”姚琪说着说着突然顿住,脸上竟隐隐有些发烫。
“何况什么?”六阎好笑地望着她,心中好奇她脑子里想了什么竟会这般羞涩可爱。
“何况,我要嫁就要嫁一个一辈子对我好的男人。”姚琪说到最后自己都愣住了,怎么这个男人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六阎却突然没了调笑的语气:“一辈子?那可真长,我想这世上没有一个男人做得到吧。”
“谁说的?”姚琪有些不服气,“我看我姐夫对我姐就是这样,他们肯定可以幸福一辈子的.”
“你姐夫?”六阎一时没有转过弯儿来,顿了一下才想起来,“你说的是七冥……额,不,你是说那个方斌吗?”
姚琪连连点头:“对啊,我姐夫和我姐的关系可好了,真让人羡慕。”姚琪说着脸上竟带了憧憬之色,真希望她将来也能遇到一个那样的人。
六阎蹙了蹙眉头,他一直觉得这七冥是脑子烧坏了才抛下一切躲到这小小的清原县里跟人成亲,若他还存了跟他家小娘子过一辈子的心思,那八成是脑子让驴给踢了。要知道,七冥以前在他六阎眼里那可是冰冷无情,杀伐决断,无人敢靠近的存在。
果真是世事多变,谁又能想到以前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钟楼杀手突然之间转了性子,跑到这小县城里开起了武学馆。
说起这个,他有些捉摸不透的除了七冥,还有昭王殿下。原本打了胜仗最应做的不是去上京城复命吗,可是昭王殿下却偏偏暗中留在这清原县里,那晚竟还单独见七冥的娘子,他越来越觉得七冥和昭王之间有些不对劲了,可是他却不知该问谁。
七冥是个闷葫芦,问他是绝对问不出什么想听到的东西来的,而若要问昭王殿下,那他自认还没有这个胆子。
六阎一直思索着心中的疑团,倒也忘记同姚琪说笑了,来到昭王居住的院落,他顿住脚步道:“昭王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
“啊?”姚琪愣了一下,身子不由得后退了一些,她其实并不想见那个昭王。
“啊什么,你不是要给昭王送点心的吗,你不进去怎么给他?”六阎好笑地看着她一脸犹豫的模样,心情这才稍稍好些。
“我……”姚琪纠结了一下,咬了咬牙将手里的食盒塞进六阎手中,“我突然想起我姐让我今天去找她的,麻烦你把这点心给昭王殿下送进去好了。”
说罢一个转身便往外面跑去。
“喂!”六阎突然叫住她,看她停下来便走了上去,“我们两次相遇也是缘分,我都知道你的名字了,你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吧?我叫柳延,你记住了。”
姚琪一阵脸红,这个男人脸皮也真够厚的,谁要知道他的名字了?姚琪这般想着,又加快了速度往前走,而心里仍是默默地记住了这个名字,柳延。
六阎看着她疾步而去的身影,唇角划过一抹笑意,低头瞧了瞧手里的食盒信步向着昭王居住的院落走去。
六阎提着食盒推门进去时,昭王正站在书案前拿着笔凝神挥舞着。
“殿下,刚刚姚正东的夫人送来了点心,说是答谢您救了她的大女儿。”
昭王手上的动作未停,只是淡淡开口:“放那儿吧。”
六阎领命将手里的食盒放在一边,这才又道:“刚刚属下从陈氏口中得知那姚浅并非姚正东的亲生女儿。”
“本王知道。”昭王语气依旧淡淡的,姚正东是他的人,姚浅自然也不例外。
六阎却是有些错愕,顿了半晌见昭王没有要再说些什么的打算,便道:“姚正东与隐王密谋将姚浅送于昭王府,想来定有什么不轨之心,属下要不要在殿下回京之前把那姚浅……”
“不用。”六阎话音未完昭王便已出声打断,他放下手里的笔,扭头望向窗外的斜阳,目光深邃幽远,“关于这件事本王自有打算。”
“是。”
“对了,七冥的娘子腿怎么样了?”
六阎一愣,总觉得昭王提起七冥的娘子时神色有些不对,却也不敢多问,只得小心回应:“据说并无什么大碍,不过近期怕是无法行走。”
昭王眸中的忧虑一闪而过:“说来她也是因为本王而遭受的牵连,我们后日便要出发回上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