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金平秋拈起新端上来的热乎糕点,刚咬了一口,就见贺钧言带着怒意的身影从客厅拐出来,大步朝正门而去。
她一愣,扔下手中东西,连忙就要去追。
唐棠摁住她的手,摇了摇头,示意她安心坐下,“我去和钧言哥说,秋姨你别急。”
金平秋皱着眉,没拒绝。
唐棠快步跑出去,叫住他:“钧言哥!”
贺钧言步子一顿,没回头,在原地站了半晌。
她提着裙摆跑过去,还没靠近,他突然猛地转身,眼里寒意像是在雪山之巅吹浸过千万年才炼成的利刃。
他冷冷道:“你害死了一个还不够?”
她霎时僵住。
“我……”唐棠想像以往一样笑,嘴角却重的让那弧度变成了古怪的抽搐,“我是为了你好。你应该找配的上你的人,过适合你的生活。”
“你是不是觉得,叶杭做不到的事,我也不敢做?”贺钧言盯着她,瞳孔犹如深潭,望不见底。
唐棠颤了一下,强撑着问:“你……是不是早就准备好了,在陈轻身边安排了人看着她……”
“叶杭和你有情分,我和你没有。”他打断她,语气中淬满狠厉,“陈轻不会是第二个杨心,叶杭狠不下心收拾你,我可以!你最好不要踩我的底线,否则——”
“我就顺便做件好事,让你给杨心赔命!”
唐棠面色一白,攥紧手掌。
他走开几步,她仍不肯放弃:“爷爷和秋姨的想法和是一样的,现在你还不懂么?他们很满意蒋萱,即使不是蒋萱,也会有下一个张萱李萱,这才是最适合你的!”
她深吸了几口气道:“叶杭就是不懂……所以……所以才会……”
“我很想知道——”
背后传来贺钧言的冷嗤。
“没了唐家靠你自己,你说这些话是不是还能这么有底气?”
他头也不回,在她的僵滞呆怔中,上车离开。
陈轻在缝纫机前发了半天的呆,敲门声忽响,开门一看,门外站着的竟是好几天没见的贺钧言。
“你……”
他连说完一句话的时间都没给她,张开双臂将她拥进怀里。
静静抱了半分钟才进屋,贺钧言在客厅坐下,脸上略带疲惫。陈轻去厨房煮了碗汤圆,看着他吃完,端起空碗,却没起身。
他疑惑看来。
她抿了抿唇,捏着调羹柄问:“最近还是很忙么?”
他点了点头,嗯了声。
“那,等你什么时候有空……”陈轻踌躇着道,“去你家吃个饭吧?”
“去我家?”他皱了皱眉,而后松开,“好。”
她刚燃起的心又被他下一句话砸进冰地——
“等我不忙了,我带你去我住的公寓转转。不过平时不做饭,餐具要买新的。”
陈轻默了几秒。
他没察觉到她的古怪,捏着她的手指兀自出神。
“……不能去你家吗?”
“什么?”他一愣。
她侧目直视他,“我想看看你的家里人。”
他捏了捏她的纤白的手指,半晌才说话:“现在不太方便,到时候再说。”
落在地上的心仿佛又被锤子重重砸了两下,深深嵌进泥里。
“……好。”她应了声,没再说什么,扯开嘴角笑了笑。
贺钧言来之前没吃饭,一碗汤圆对一个大男人来说不足以果腹,陈轻洗干净碗,开了冰箱想找点食材给他煮菜,一翻,里面却没什么能用的,蔬菜几乎都黄了,封好的肉也早已过了保质期。
只能去小区外的餐馆买现成的。
拿好钱包,走进客厅,刚张嘴喊了个‘钧’字,就见坐在沙发上的人已经歪靠着睡去。
她敛声,站了站,回房间拿了张毯子给他盖上,轻手轻脚出门。
贺钧言迷糊睡了不到半个小时就醒了,唤了声陈轻的名字,无人应答,瞥见身上盖的毯子,掀开放到一旁,走进卧室找她。
没有人影,各处都没有。
他皱着眉给她打电话,一直是拨号音,有些担心,站都站不安稳,脚下不自觉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