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我的撒娇让他觉得无比好笑一样,好一会儿都没有停下来。我记得上次见我的西山主笑成这样,还是袁桀那老头子和仙门的人打架闪了腰,要顾晗光去给他推拿,顾晗光下手重,北山主嚷得和平常山下的老头没什么两样。
司马容就在旁边看笑话,笑不住。
现在我不就给墨青撒个娇吗……
你难道见不得人撒娇吗?
终于,在墨青斜了他一眼后,他堪堪停住了笑:“芷嫣姑娘。”他唤了我一句,“梦境而已不用当真。你先随我来,去挑挑你喜欢哪种木头吧。”
木头人推着司马容去了后院,我也跟着走了过去,这次墨青没跟来,司马容抬头望了我一眼,眸光幽深:“芷嫣姑娘,我还从没见过他这般宠着谁呢。”
“哦,可能因为我比较可爱吧。”
我应付了一句,在转角处回头瞥了一眼,果见墨青在屋子里四处打量,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一样。
他方才察觉到了那小圆脸的戾气?这小丑八怪现在果然厉害了,来自另一边世界的气息,都能这么敏锐……
我心里正在琢磨,却又听见了司马容的笑声,他掩着唇笑,还笑得咳了好几声,才堪堪止住。
我不理解极了的盯着他,我的西山主,在这房子里住着难道也疯了吗?怎么变得这么爱笑了?
似感觉到了我的目光,司马容抬头瞅了我一眼,嘴角又是一个笑声溢了出来。哦,敢情原来是芷嫣长得很好笑吗?司马容摆了摆手,终是不再看我,目光望向了远方:“姑娘见笑了,只是不知为何,看见姑娘,却像是见到了故人。心中怀念至极啊。”
故人?谁?我路招摇吗?
你开玩笑吧?你以前要敢在我面前这般笑话我,我保证能打断你所有的腿。
☆、第二十七章
司马容将我带到后院放置木头的一个房间里,里面各种各样的木头看得我眼花缭乱。
我素来怕这些琐碎麻烦,挑东西的时候永远只有一个原则——
“哪块是最贵最好的。”
司马容笑了笑:“芷嫣姑娘倒不是客气人。”
我何曾同西山主客气过,然则而今换了个身份,还是得扯了个借口糊弄的:“司马先生与我师父关系如此好,与你客气可不就生疏了吗。”
他倒也没多计较,推着轮椅到了小屋最里面,从一堆木块下方取出来一块:“这里的木头没有便宜的,只是若要论合适,这块玉龙血木与六合剑可谓绝配。”
我细细一瞅,只见那是一块暗灰色的木头,与六合剑剑柄上的粗粝石纹极为相似,而在那灰色中间,隐约夹杂着些许鲜艳的红色,若隐若现,看似低调,却无法让人忽略那些夺目的存在。
粗看平淡无特色,细看张扬有内涵。
是我喜欢的风格:“行,就它了。”
司马容应了,一边抹着木块上的灰,一边状似无意的提了一句:“但闻芷嫣姑娘,能于梦中与先门主交流?”
我一愣,心道,难道方才墨青避开我,就是为了和司马容去说这件事?可如果单纯只说这事儿,完全没必要避开我啊。
难道……墨青其实已经有发现芷嫣这具身体里藏的秘密了吗?还是说,墨青还有别的密事与司马容商议……
我藏了情绪,如往常般道:“先前不慎在路门主坟前撞了一头,后来便常梦见门主托我给她烧纸,也算是有一二交流。”
“哦。”司马容点了点头,他抬眼看我,温柔的眸光映着屋内小心罩起来的灯火,有几分朦胧,“若是如此,在下恐有一事想劳烦姑娘。姑娘若下次再有幸见得先门主,且代我,向她道个歉。”他说着垂敛了眸光,“若是在下双腿尚好,此时便该跪下谢罪,可无奈这残废之体,连致歉也无法至诚……”
他语气沉中带痛,是我活着的时候未曾听过的谢罪之语。
“你欲向她谢什么罪呢?”
在我心里,西山主司马容,于我从无亏欠,他所报给我的恩,已远远大于我施给他的情了。他对我并没有什么罪要谢。反而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他失去双腿,我这许诺要护他们横行天下的门主,才是有愧于他。
司马容垂着眼眸,静静看着手中玉龙血木:“当年剑冢一战,仙门埋伏,若非我消息有误,不至于累门主身死异处。”
我闻言一怔,竟是从未想过司马容心里竟然还会有如此想法。
不过若要论当年的实情,我确实也是因为没收到十大仙门埋伏与剑冢的消息,所以才那般任性的将门人都留在外面与其他魔道门徒厮杀,只身入内……
我咂摸了一下,伸手过去抱了司马容手上的木头,以免这木头碍了他推轮椅的手,我一边往外走一边道:
“江湖险恶,特别是魔道之人,过的从来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我都知道,在这条道里,没有哪一个荣耀不是要拿命去博的。路招摇是那么闻名天下的大魔头,又漂亮又聪明,她必定通晓这其中道理。”我嘚瑟了两句,复又肃了神色道,
“她中了埋伏,身死异处,是她处理不当,怪不得你。不过你这句歉意,我会给她带去的。”
司马容望了我一会儿,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