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的这一番纷纷扰扰忙完了之后,骆家二房和忠顺王府的亲事也只剩下最后的纳征和迎娶了。
这个过程中,自己到底受了多少的窝囊气,小宋氏已经数也数不清了,气到了后面,她甚至已经麻木不气了,反倒是淡定了,随人家去折腾吧。
遇上了这么个倒霉的亲家,除了感慨自己倒霉之外,她还能如何?
骆辰逸等人倒是没啥感觉,毕竟被人折腾的并不是自己,所以站着说话不腰疼,只宽慰小宋氏,毕竟是王爷的郡主,天潢贵胄,王爷挑剔些,也是疼惜女儿之故。
这假话说多了,到了最后,也成了真话,真理了。
小宋氏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虽然知道这是假话,不过是安慰自己之词,可她还得脸上带着笑意,连连点头,是呀,是呀,能娶到王府郡主,确实是骆家的荣幸,儿子的荣幸呢。
至于背后,咬牙切齿也好,心中咒骂也罢,总归人前是不能露出半分不满的。
因着之前,隐隐绰绰地传出了骆家不满的消息,那位混账王爷竟然将女婿从国子监给提溜了出去,那样人多的场合中,竟然丝毫不给骆家面子,不给女婿面子,劈头盖脸地便是一顿臭骂。
骆辰逾整个人当时是懵逼的,再是没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岳父,这可真是在结仇吧。
众人议论纷纷,可小宋氏只为自己的儿子觉得委屈,有了这样的父亲,想想只怕闺女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后面半辈子呢,儿子可要怎么熬?
可心中再如何地气苦,小宋氏也自己闭紧了嘴巴,吩咐下人们闭紧了嘴巴,万不可有忠顺王爷生出半点的不悦来。
骆辰逾因为这个,还病了一场,可毕竟是自己的岳父,是长辈,他真心不敢卧床休养的,只能强撑着每日出现在人前片刻,然后再让人送回去休息。
这半年多的时间,让母子二人饱尝了这种被强权打压的滋味儿。
这娶亲大事儿,自然是要等着骆文远这个当爹的回京吧,可偏生忠顺王爷似乎是没将亲家放在眼里,遣了王府长史来和骆家商量迎娶之事。
骆辰迈作为京中骆氏的男丁,陪着堂弟一起见了这位据说是嚣张跋扈的王府长史官。
别的倒还好,虽然口气硬,可嚣张跋扈倒是不至于。
骆辰迈也不想想,他是谁,骆辰逾又是谁,两人能是同一个份量吗?即便是再嚣张,可毕竟也是骆辰逾的岳家,他身为晚辈,也只能认了。
可骆辰迈呢,位高权重,又是隔房的兄长,王府长史又不是傻子,哪里会混不吝地就将所有人给得罪光?
那样的话,别说是其他人,单是自家主子就饶不了他。
这纳征和迎娶,一般总要隔上个一年半年的吧,王府这样行事,是不是太过仓促了些?
听着这位骆大人的委婉言辞,王府长史露出了个苦笑,现在整个人王府,除了小世子之外,几位郡主,县主都在办亲事儿,众人忙的团团转,可自家王爷哪里是好性儿的,说了不能推迟便是不能推迟。
不过他这次,还真是带着隐秘消息的,据说上面的那位身子不大好了,如今就是在熬时间了,所以才会如此地仓促,毕竟国丧,官爵人家可是半年不得嫁娶的。
骆辰迈兄弟俩闻言,也是唬的一愣一愣的。
既然如此,那么就只能仓促迎娶了。
当然,对于忠顺王爷的暴躁行径,骆家这边有了新的解读,毕竟是老父身子不大康健了,所以他会这样,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以理解个屁!”虽然面上不显,可小宋氏仍旧是心中愤愤,总归受气的不是你们,自然是可以说这样的风凉话了。
纳征时,骆家送去王府的聘礼是八十八抬,毕竟骆辰逾是弟弟,所以也不能超过姐姐太多了。
不过这聘礼真心让小宋氏快要吐血了,基本上将二房的家底子给搬空了。
即便如此,可忠顺王爷还是带着几分不满,嫌弃来嫌弃去的,听着别人奉承了几句,他这才算是舒坦了。
两家约定的迎娶之日便是腊八之后的两天,腊月初十。
离着现在也不过是半个月的时间了,二房虽然一直都有准备,可毕竟还是略显仓促,饶是有这么多下人奔波主持,可小宋氏每天还是累瘫了。
毕竟儿子成婚,这是一辈子的大事儿,按着以前的想法,她肯定是欢喜的,可是现在呢?总觉得喉间扎着一根刺,让人百般地不畅快。
骆婉瑜跟在母亲身后,忙东忙西,也算是见了世面,开了眼界,至于别的,她一个小丫头片子,也没有她说话的地方。
长房骆老太太带着儿媳,又打发了长房的奴才过来帮衬,总算是缓解了许多。
尽管儿子的亲事儿有许多的不足之处,可是小宋氏还是尽心尽力地在操办,生怕哪里有了纰漏,毕竟是儿子一辈子的大事儿,她岂不是得后悔死啊?
上皇身子不爽利的消息其实是瞒不住人的,尤其是官宦人家,想想丧期不得嫁娶顿时头疼,所以这喜事儿不断,大家抓紧了时间,也顾不上仓促与否,喜事儿不断。
京中基本上都是联络有亲的,绕着弯儿的亲戚不在少数,所以纵然骆家自己也有喜事儿要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