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小宋氏压低了嗓子,对着丈夫说的。
对于小宋氏这样无稽的猜测之言,骆文远本想恼的,可又想想,似乎也是有那么些道理的。
小宋氏自然是看出了骆文远的迟疑来,继续地道,
“您想想,不是林家的,老大哪儿来的那么多的浮财?再者说了,我这些日子瞧着,大姑娘的嫁妆里头不乏价值连城的好东西,我可不记得大姐的嫁妆里头有那些个,您说说这会不会也是林家的东西?”
小宋氏双眼发亮,只觉得自己这是抓住了骆辰逸的把柄,对着丈夫继续道。
“你少胡说八道,有猜测这样有的没的,你还不如去教导教导婉瑜,她也渐大了,家务往来的也该上手练练了。”
骆文远不管心里怎么想,可是表面却是轻斥了妻子两句。
“好了,我前院儿还有事儿,我先去书房了,你尽快将钱准备好,不大几日顾家就要纳征了,虽然有大嫂子照看着,可你也多注意些子,毕竟是二房的闺女,日后也是二房的姻亲……”
留下了这么一句让小宋氏可以好生揣摩之言,骆文远急匆匆地去了前院书房。
虽然妻子的话并不好听,可是道理还真是这么个道理啊!
发妻的嫁妆是挺丰厚的,庄子铺子的不老少,可又能丰厚到哪儿去?毕竟发妻也不过是个庶女,尽管家谱上写的是嫡女,可到底事情真相如何,又能瞒得过谁?
当初议亲的时候宋家也没瞒着骆氏,自己也是尽知的,那个时候能娶到宋氏女,对于自己来说也算是高攀。
所以哪里会想着计较庶女不庶女的问题,可到底,妻子的嫁妆不过是面上看着光鲜,内里如何,这么多年下来,他也是有些记不大清楚了。
骆文远皱着眉头在书房想了许久,仍旧是没个什么头绪出来。
既然想不出来,他就不费这个事儿了。
第二日,骆辰逸看着老爷身边的这人,一脸的惊诧,
“你说老爷要见我?在茶楼上立时等着了?”
听着郡马爷的问话,虽然自己也是老爷身边得用之人,可到底也不敢生出什么怠慢之心,一脸的恭敬,对着骆辰逸道,“是的,大爷,老爷已经在等着了,说是有要紧的事情。”
至于什么要紧的事情,这长随不知道,骆辰逸自己也是茫茫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索性也就只能去见见了。
“你且稍等,我进去换身衣裳,咱们这就走!”
骆辰逸虽然闹不大明白到底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不过既然骆文远打发人来叫了,又是这么多年的头一遭,自己就不得不跑上一趟了。
父子父子,简直比陌生人还不如,时至今日,不管是谁,似乎都到了没话说的地步。
骆辰逸对着妻子交代了一声,说是自己有事儿外出,只怕午饭不会在家用了,让黛玉自己带着孩子吃,别等他。
黛玉还没来得及问什么事儿呢,骆辰逸已经不见了踪影。
骆辰逸和那长随出来之后,骑马出行,不大一阵子就到了骆文远吃茶的地方,看着这个地方,倒也僻静,人不多,茶楼么,一般都是轻声慢语,一派悠闲之意。
父子俩许久没有这么单独地面对面了,不知道骆文远是个什么情形,反正骆辰逸自己略略地有几分不自在的,总觉得这样的见面简直就是大写的尴尬,可既然已经来了,那么就听听这人到底想说点儿甚么要紧不要紧的吧。
骆文远在茶楼等着儿子的这么会子功夫,心中其实已经略略地有几分后悔了,毕竟这种事情,就算是儿子真的将林家的财物搬出来,给了妹子做嫁妆,可是自己这个当老子到底该如何问的出口?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自己的闺女,便宜的可还不都是骆家吗?自己合该装聋作哑才好,这要是捅破了,那臭小子恼羞成怒了,抵死不认可怎么好?他承认了自己又该如何?
骆文远只觉得自己这一趟简直就是白费事儿,瞎操心!
骆辰逸看着骆文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略略地有那么几分的腻歪,到底有什么事情不能直言?非得这样迟疑不定的样子呢?
“老爷打发人找了我来,可是有什么事儿?”
最后,还是骆辰逸开口了,心中忍不住地叹息。
“辰逸啊,婉慧的嫁妆是不是太过丰厚了些?二十万两的压箱银子是不是太过打眼了些?”
骆文远开口道,可嘴里的话,并不是心里想的。
骆辰逸自然是看出了他的言不由衷,也懒得多想。
“听着是多了些,可毕竟顾家不同,虽说人口简单,可到底是高门大户的,开销只怕也不小,就只一个婉慧,我哪里舍得她因为嫁妆减薄就被人瞧不起,嚼舌根子呢?高门大户的仆从下人的,哪个是好相与的?婉慧的出身本来就不高,万一嫁妆再减薄,她自己只怕也是没底的,小门小户的姑娘,嫁进去不知道会如何地战战兢兢呢,嫁妆丰厚,她也能多上几分底气……”
骆辰逸本真半假地对着骆文远解释道,不过其中有那么几句话还是听的骆文远满肚子的泛堵。不过今日出门子,并不是找儿子吵架来的,所以骆文远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将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