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疑是最好的解决办法,程拓震惊地望着王九郎,没想到他竟然愿意将烟霞山庄担起来,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九郎,师父临终前说过,他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见过你,没有告诉大师兄他不怪他。如今你这样做,师父他老人家在天上看到了,一定会很欣慰。”
王九郎面目清冷,好似早就拿定了主意:“烟霞山庄原本就是我父亲的责任,姑姑替父亲承担多年,劳心劳力,如今这个担子也该由我挑起来了。”
“九郎……”程拓堂堂七尺男儿,不由就流下了两行热泪。
“休要做小儿女姿态。”王九郎淡淡道:“姑姑等了你十几年,婚礼一定要隆而重之。长辈虽然不在了,可我这个侄儿是要给她撑腰的,三媒六聘少一样我都不依。”
程拓嘴角翕翕,突然一撩袍子,单膝跪地:“程拓拜见新庄主,庄主有命,程拓这就去办。”
程拓欢喜地走了,王九郎方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怎么不说话?”
自打那天沐浴之后,这还是两人头一回见面。刚才程拓在的时候还好,此时程拓走了,屋里只有他们两个,那种微妙的尴尬的感觉不受控制地浮上了顾重阳的心头。
“九郎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顾重阳不抬头,盯着脚尖问他:“这么不让人通传一声?”
他根本就没走,出去办事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程护法来没多久我就回来了,怕扰了你们说话,就在门口站了一会。我本来以为庄主的病很棘手,短时间内解决不了,还是你有办法,这么快就找到病因。”
烟霞山庄虽然安全,可他依然不放心将她丢下,自然小心翼翼地护着。
他神色磊落自然,关于那天的事情只字未提,顾重阳松了一口气笑着道:“我一直说自己医术很好,是九郎不大信我。我这就给庄主开方子,等今晚庄主服了药,再解开心结,定然很快痊愈。”
顾重阳抬头,眸子清亮带了笑意:“我做了这样一件大事,庄主可欠了我好大的人情,我要好好想想,跟庄主要什么谢礼才行。”
听小丫头打趣自己,王九郎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怎么,没想到我会做出这个决定?”
“是啊。”见他不接招,顾重阳有些气馁,她嘟了嘴道:“这一趟出来,明明我是大功臣,九郎却捞了个庄主做,我什么好处都没有落到,真是气人。”
她半真半假的抱怨,孩子气的模样,让王九郎不由哈哈一笑,那英气十足的剑眉,熠熠生辉的星目越发显眼。
“这一次算我欠了你的,你好好记着,等以后有机会一定补偿给你。”
以后有机会?
顾重阳大急:“九郎是准备留在这里当庄主,不回京城了吗?”
她脸上的焦急,眸中的担忧是那么明显,王九郎的心软了软,用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温柔说:“别怕,我会跟你一起回京城,不会留在这里的。”
他还没有将小丫头的一切安置妥当,怎么舍得丢开手?
等她前方的障碍都扫清,嫁一个门当户对知冷知热的夫婿,他才能离开呢。
顾重阳松了一口气,嘴上却不承认:“我才没有怕。”
王九郎不跟她争,只拍了拍她的头道:“你开方子让人抓药,我去跟姑姑说话。”
顾重阳开了补中益气汤,,加了生麦芽,菖蒲等药,一连服用了三天。等到第四天的时候,温庄主就能连续三个时辰不用睡觉了。
她已经不叫温庄主了,卸下了庄主之位,安心备嫁的温葵整个人都洋溢着喜悦。
她是过来人,将王九郎对顾重阳的情愫看得一清二楚,这一天服药之后,趁着顾重阳不在,就笑着问他:“你打算什么时候跟顾小姐说?”
王九郎愣了一下正待反驳,温葵又道:“你对顾小姐如何,但凡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你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殊不知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顾小姐长得漂亮,医术又好,你也该早点定下来才是。”
竟然这么明显吗?
王九郎苦笑,摸了摸鼻子:“她还小,现在说这些都还太早。”
二人说着话,顾重阳走了进来,该鼓的地方鼓,该细的地方细,脸上虽然还有几分稚气,但窈窕的身材就像枝头成熟的果子,十分诱人。
温葵若有所指道:“不小了。”
王九郎跟这个姑姑很亲,一身的功夫都是姑姑所授,跟姑姑之间的相处也是如母子一般。听她如此打趣,向来老成稳重的王九郎耳朵突然红了。
“姑姑先安心准备出嫁的事情吧。”他心底默默叹息一声,若无其事道:“我知道怎么做的。”
人逢喜事精神爽,还有顾重阳给在一旁调理,七八天之后,温葵就恢复的与常人无异。
顾重阳又连续换了两个方子,最后让她吃人参健脾汤吃,大半个月后就几乎痊愈了。
五月初二,程拓与温葵大婚。初三日,顾重阳与王九郎乘船回京城。
等到五月初五端午节这一天,他们的船已经过了南京了。
虽然人在旅途,午饭却准备的十分丰盛,连荤带素摆上了二十多样,还有三盘粽子,色香味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