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重阳好像没有看到小石头眼中的疏离,继续柔声道:“好,我从你祖母口中得知你的确叫小石头,你七岁了,不仅如此,我还知道你生病了。我是大夫,来帮你治病,你把手伸给我看看,好不好?”
小石头的嘴巴依然紧紧地抿着,因为太过用力,嘴唇周围的皮肤显得有些发白。
顾重阳就笑:“既然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同意了。”
说着,她伸手出去,想去拉小石头的手。
“啪”的一声,小石头很快伸出手,在顾重阳的胳膊上重重地打了一巴掌,瞪着顾重阳的眼神更是愤恨。
王太太赶紧道歉:“顾大夫,对不住,这孩子脾气不好,我代他向你赔不是,没打疼吧?你千万别跟孩子一般计较。”
她又道:“小石头,你怎么能随便打人?这几天我教你的话,你都忘了不成?”
小石头并不害怕,也没有半分的愧疚不安,他看了顾重阳一眼,朝王太太怀里偎得更紧了,分明是知道有王太太做为依仗,别人不敢将他怎么样。他松开一只手放到嘴里,开始啃指甲。
他十指秃秃的,因为经常啃指甲,指头的肉都有些微的破损,看着有些吓人。
顾重阳心里有了底,就起身坐下,开始跟王太太了解情况:“他平时就这样吗?”
不说则已,一提起这个,王太太满面愁容:“是,小的时候虽然身子弱,却也爱笑,后来越长大性子越是乖僻,身子也一日比一日差。顾大夫,你看这病你能治吗?”
顾重阳没有回答,而是瞥了小石头一眼,这孩子嘴唇发红,他根本不是身体虚弱,而是内里有火。至于火盛的原因,她也猜到的几分。若直言说自己能治,王太太夫妇不见得会相信。
她问:“小石头是不是口臭,而且排出来的矢也结成球状,又硬又干?”
听她如此说,王太太紧锁的微微有些舒展,不敢置信道:“是,的确如顾大夫说的这样。”
她的表情给了顾重阳几分信心:“这病我能治。”
王太太又惊又喜,一把拉了顾重阳的手:“顾大夫,你说的是真的吗?那你赶紧开方子,需要什么要,人参还是鹿茸或者天山雪莲,只要你能救小石头的命,什么样的药我都能给你找来。”
世芬堂王家不缺钱,更不缺人脉,王太太所言并不夸张,可她说的这几句话也让顾重阳听出了端倪。
之前给小石头治病的大夫,肯定有很多都说他是身体虚弱,需要上好的药材进补,所以王太太才会一张嘴就说出这几种大补的药材来。殊不知,小石头秉性弱,根本不能用这种大补的药,越补身体越差。
王老爷显然比王太太冷静得多,他虽然也高兴,但面上却带了几分怀疑:“顾大夫,小石头这是得了什么病?”
顾重阳并不拐弯抹角,直言道:“是食伤症。”
“食伤?那不是吃多了积食了吗?小石头平时用饭很少,所以才会这么瘦弱,他这是厌食症,怎么能是食伤症?”王老爷轻声询问:“顾大夫,你是不是诊错了?”
“王老爷,我相信在此之前,你定然请过很多大夫给小石头治病,必然有人说他是体弱需要进补,当然,也一定有人说过是厌食症,按照厌食症的法子给小石头治疗过。”顾重阳反问道:“小石头是单传,您请的大夫也绝非等闲之辈,既然是厌食症,为什么按照厌食症的法子治不好呢?”
“这……”王老爷一阵语塞,答不上来,可就算是如此,也不能证明小石头得的是食伤症啊。
他的孙子他知道,平时吃的比猫还少,无论如何也跟食伤症扯不上关系啊。
他没说话,顾重阳却看出了他的想法,她笑道:“王老爷,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这样,我给你讲个例子吧。”
“这南京城里人杰地灵,物华天宝,商铺鳞次栉比,不计其数。有钱的人做老板,穷苦的人就做伙计,老板为了防止伙计中饱私囊,偷拿东西,费尽心机,用尽办法。这一点,王老爷定然是知道的吧?”
见王老爷点了点头,顾重阳继续道:“寻常的铺子都好防范,只要每日营业结束,搜一搜伙计的身即可,可有一种铺子却没有办法,那就是糕饼铺子。因为就算可以防止伙计偷偷带走,却也防不住伙计在店铺里偷吃啊。”
“正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诡计多端的饼铺老板最终还是想到的对付伙计的办法。王老爷,你知道是什么办法吗?”
王老爷当然不知道,他更不知道这跟孙子小石头的病有什么关系。可顾重阳既然这样问,他却不能不答。
“我并不清楚,顾大夫定然是知道的,愿闻其详。”
顾重阳微微一笑,秀美动人的脸上都是从容:“饼铺老板使了一个毒计,在伙计头一天上班的时候,从早到晚都不许伙计进食,等到晚上伙计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时候,将放了许多麻油猪肉的糕点端给伙计们,不限数量让他们敞开肚皮吃。饥肠辘辘的伙计们见到热气腾腾的糕点,可以说是两眼放光,狼吞虎咽。结果不用我说你也一定知道了,这些伙计由于吃得太多太饱,不是上吐就是下泄,以后再见到糕点、闻到糕点就会觉得恶心,更别提吃它们了。而且最终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