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人一定要天天在蕤大堂哥身边,照顾他饮食起居,跟他走得很近才能办到。
顾重阳把眼睛一扫,见屋里的人都是一脸的紧张忐忑伤心,实在分不出来孰忠孰奸。
长房老夫人定然要排除的。她先死丈夫后死儿子,长房只剩下这一根独苗苗,是长房的唯一的香火,她绝不会做这种事情。
英大夫人也不会,她是蕤大堂哥的母亲,怎么可能做出谋害自己儿子的事情?
蕤大堂嫂呢?
顾重阳看着她红着眼圈关切地望着蕤大堂哥的样子,心里也觉得不可能是她。
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在重生之前,她绝不会想到父亲会害死母亲。
这里还有那么多下人,人人都有机会接近蕤大堂哥,谁知道哪个是包藏祸心之人。
顾重阳端凝不语地坐着,面色凝重,崔老夫人的心就不断往下沉。她觉得唯一的希望恐怕也要破灭了。
室内的气氛很压抑,谁都不敢出声。
心思百转千回,顾重阳终于下了决定:“伯祖母,可否借一步说话?”
不管怎么样,她都必须要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告诉长房老夫人。
崔老夫人的脸色也不由一紧:“你跟我来。”
说着,她率先走出房间,带着顾重阳去了她的起居室。
丁嬷嬷与黄莺守在门口,不许任何人进来,顾重阳与崔老夫人相对而坐。
“说吧,蕤哥儿的病情到底怎么样?”崔老夫人道:“你不要怕我撑不住,我这把老骨头也是经过风浪的。”
她已经做好了听到噩耗的准备。
顾重阳站起来走到崔老夫人身边,看着她的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伯祖母,大堂哥他不是生病,是被人下了毒了。”
虽然早就猜到顾重阳说的话绝不简单,但崔老夫人怎么也没有想到顾重阳会给她这样一个答案。
她大惊失色,满脸的震惊:“你说什么?是有人下毒?这怎么可能?”
由于太过于惊骇,她甚至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你有几层的把握?”
“十层!”顾重阳毫不犹豫,斩钉截铁道:“我敢保证,蕤大堂哥百分百是中毒。”
能不能治尚且不知,但是她可以肯定自己的诊断绝对没有出错。
“人若是生病,总有原因,只要找到原因,对症下药,就一定可以药道病除。可蕤大堂哥病了这么些年,请了这么多的太医,吃了这么多药,身体不仅没有起色,反而每况愈下,这就说明蕤大堂哥的病不同寻常。”
顾重阳沉声道:“伯祖母,我如果没有猜错,大堂哥除了身体虚弱之外,五脏六腑必然有不同程度的不适,或者大疾,或是小恙,总之病情多变,太医们头疼医头脚疼医脚,后来严重了甚至到了四面起火无从下手的地步。”
顾重阳的声音震耳发聩,崔老夫人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所以,那些太医才诊断不出来究竟是什么病。”崔老夫人声音绷得非常紧,她在压制着心里的怒火:“所以蕤哥儿这些年才一直病痛不断,他不是生病,而是中了毒。”
“是,伯祖母。您说得没错。”顾重阳道:“蕤大堂哥中毒并非一天两天,而是长达数年。下毒之人……”
“一定就在顾家!”崔老夫人声音冰冷地打断了顾重阳的话:“一定就在蕤哥儿的院子里,还是他近身服侍的人。”
真不愧是长房老夫人,一下子就看了个明明白白。
“重阳,蕤哥儿的毒,你能解吗?”
顾重阳以为崔老夫人一定会勃然大怒,想办法查清楚幕后黑手是谁,没想到她居然能这么快就分清事情的利弊。下毒之人要抓,可蕤大堂哥的性命却更重要。
望着崔老夫人期待、信任的眼神,顾重阳缓缓摇了摇头:“蕤大堂哥这毒中的太深了,毒已经慢慢渗透到他的身体里,我并没有太大的把握。”
崔老夫人脸色暗淡下来,有一种无法用语言描绘的绝望。
顾重阳却不放弃,她道:“伯祖母,下毒之人就在顾家,而且最近还在下毒,只要我能知道那人下的是什么毒,就能解毒救活蕤大堂哥。”
“是真的吗?”崔老夫人不敢置信道:“重阳,你可不能骗我。”
“伯祖母,你放心,事关重大,我绝不敢有半句虚言。”顾重阳道:“这么多年了,那人一直潜伏在大堂哥身边,却从来没有人发现过、怀疑过他,我相信他一定不会藏得太紧。特别是现在,蕤大堂哥病体渐沉,他肯定会掉以轻心的。雁过留声,风吹有痕,只要我们认真查,一定能发现蛛丝马迹”
就像母亲暴毙一事,那样的困难重重,她不是照样找到凶手了吗?这一次也是一样,她一定可以找到幕后黑手。
崔老夫人被顾重阳话语中的信心所感染:“好,我会对你们老太太说留你在这里住几天,找毒的事情,你只管去办。”
顾重阳点头:“嗯。伯祖母,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会悄悄的查,不仅要查出是什么药,还要抓住下毒的人。只有这样,才能救大堂哥的命,为他报这年受苦的仇。”
“好孩子。”崔老夫人脸色肃然,看着顾重阳的眼神却都是欣慰与信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