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头一松,,脸色却十分紧张:“唉呀,金姨娘风寒发作,晕过去了。伍嬷嬷,快把金姨娘送回西香院吧。”
看着金姨娘倒在廊庑下的样子,伍嬷嬷心里觉得一阵畅快,却也怕她冻死,只没好气道:“你们几个,还不快把金姨娘抬回去。”
几个粗苯的婆子立马走上来,抱的抱,抬的抬,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像拖死狗一样把金姨娘拖走了。
顾重阳道:“嬷嬷,我先回去了,等父亲母亲说完话,你派人跟我说一声。”
伍嬷嬷老脸一红,不敢与顾重阳对视:“是。”
到了海棠院院门口,顾重阳却没有进去,而是拐进了院子旁边的夹道。
绿芜忙道:“小姐,您要去哪里?”
“我去看看金姨娘。”顾重阳道:“她晕过去了,不知道这会子怎么样呢。”
绿芜闻言,诧异地看着顾重阳。
顾重阳却装作没有看见她的吃惊,继续朝前走,直接去了西香院。
金姨娘躺在床上,虽然盖着被子,却脸色通红,牙关紧咬,身子轻轻打颤。
中了合欢散的毒,却没能有鱼/水之/欢,体内的春/潮一波接着一波,寻常人根本忍受不了。
她现在晕过了,还好一点。若是没有晕,恐怕早就丑态百出了。
顾重阳跟着师父学医,学的是大医精诚,医者仁心。
可对于这个金姨娘,她此刻一点同情之心都没有。
天作孽,由可谅。自作孽,不可活!这都是她咎由自取,自作自受。没什么好可怜的。
若是父亲没能坚持,若是她与母亲没有及时回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谁都无法预测。
父亲是正人君子,却不是柳下惠。他或许不会主动去招惹女人,可送到嘴边的肥肉,他第一次能忍住,第二次,第三次呢?
天长地久,金姨娘手段百出,以后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保证。
所以,这个金姨娘,留不得。
她的存在迟早会成为母亲的威胁,就像柴惜月上一世会成为自己的威胁一样。
现在,金姨娘还没有得手,一旦得手,她怀了父亲的骨肉,一切都难说了。万一她一举得男,母亲要如何自处?金姨娘有老太太做后盾,而母亲的娘家却远在南京。说不定母亲会像自己前世一样,空有嫡妻的名分,却只能避到田庄。
她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本来她想着井水不犯河水,只要金姨娘安安分分的不来招惹父亲与母亲,一切都好说。
可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她,和平相处不过是她痴心妄想。金姨娘这样的心急,这样的见缝插针,定然有所图谋。
顾重阳坐下来,把金姨娘的手从被窝中拿出来,给她号脉。
因为中了合欢散的毒,金姨娘六脉俱数,气息不稳,顾重阳什么都号不出来。
算你走运!
顾重阳用力在她腹部、腰部,下/身几处穴位上按了按,金姨娘轻轻哼了几声,本来紧绷的身子,慢慢变得软下来。原本急促杂乱的呼吸也变得绵长平静,脸上的潮红也渐渐消退。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顾重阳才再次给她号脉。
哼!果然如此!
顾重阳收回手,冷笑一声,对绿芜道:“去请太医。”
“算了,还是去街上请郎中吧。”
若是请太医,就要拿庆阳侯府的帖子,惊动大夫人郝氏。顾重阳想了想,还是觉得先不让大夫人与老太太知道为好。
绿芜见顾重阳脸色凝重,也不敢问什么,就去了。
顾重阳的心却很不平静,跟她猜的一样,金姨娘居然是滑脉,她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所以才这么急着要爬上父亲的床。
老太太点了金姨娘这个尤物来接近父亲,定然是想让父亲与母亲之间生龃龉的,可金姨娘有孕这件事情,她是本来就知道想让父亲喜当爹呢,还是本不知道,被金姨娘瞒住了呢。
可不管是哪一种,混淆庆阳侯府的血脉,这个罪名,老太太都承担不起。
顾重阳眉角微挑,对着服侍金姨娘的小丫鬟道:“苏嬷嬷不是让你盯着西香院的动静吗?金姨娘昏倒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还不去禀报?”
被顾重阳这么冷不丁地一问,小丫鬟又惊又怕,面色紧张地看了顾重阳一眼:“四小姐,奴婢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你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并不重要。”顾重阳脸上带笑,不急不缓道:“横竖苏嬷嬷打的是你,不是我。”
小丫鬟听了脸色一白,手指头绞在一起,眉目都是焦急。
顾重阳不再说话,轻笑一声端了茶盏。
小丫鬟想了半天,最终怕板子打在自己身上,咬咬牙,跺跺脚,转身就朝外跑。
不一会,郎中就来了。
顾重阳忙迎上去道:“里头这一位,是我们家金姨娘,她最近身子总是懒懒的,不思饮食,今日更是晕了过去。大夫,您可得仔细给她瞧瞧。”
郎中听了这话,心里就猜到了几分,但是没有号脉之前,他也不敢断定,只道:“那是自然,先等我号脉之后再说。”
郎中拿出脉枕头,放在了金姨娘手腕下,隔着一方锦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