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顾重阳,屋里的小丫鬟也忍不住笑了。
郝少阳趴在地上,听着这笑声,不由羞得满面通红。
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这么丢人。如果地上有缝,他恨不能钻进去,再也不要出来。
他整个人趴在地上,向前扑的时候,本能地用手去撑地,没想到青石方砖太过光洁平滑,他根本没撑住,整个脸都磕到了地上。
耳边是轻轻的嗤笑声,鼻子里又酸又痒还湿漉漉的,用手一摸,手指上都是血。
突然,他发现手指上有一股湿滑黏腻香喷喷的东西,放到鼻子上一闻,一股浓重的桂花香味传到了他的鼻子里。
他一下子就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他习武多年,怎么会被小小的门槛绊倒?若不是因为粗心大意怎么会着了她的道?
除了师姐,他郝少阳这么多年以来,还从来没有如此低声下气地讨好过别人,没想到她却如此不识抬举。上美人图有什么不好?她不愿意就算了,有必要避之如蛇蝎吗?就算之前他做错了事,认错了人,她也不能这样死咬着不放吧?难道过去的事情就不能让它好好过去吗?
郝少阳是临江侯世孙,姨母是当今皇后,他从小也是养在皇后身边长大的,向来都是别人巴结他,他何曾巴结过别人?
从来都是他给别人委屈,像今天这样,别人给他气受还是头一回,他如何能忍?
想着这几天来自己做的事情,他越想越恼,登时脸就变了。
他手上稍一用力,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顾重阳看到他红肿的鼻子上血迹斑斑,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摔的这么严重?还流血了?后悔与自责瞬间就涌上了她的心头。
“你没事吧?”顾重阳担心地问道。
本来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的,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摔的这么狠。
“哼!猫哭耗子假慈悲,你恐怕就希望本小爷出事吧。不过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本小爷现在好的很呢。”
就这一句话,让顾重阳心里的愧疚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自从他们第一次见面以来,总是自己吃亏,他一直占便宜。如今自己捉弄了他一回,他就受不了了。他怎么就不想想她之前受的苦呢?
顾重阳也没好气道:“既然如此,那郝公子请便吧,我这里不欢迎你。”
“你说什么!”
刚才他虽然生气却还能控制住,听了顾重阳赶他走的这句话,郝少阳像被人踩住了尾巴的猫一样突然炸毛了。
他怒喝一声,大步走到顾重阳面前,一把捏住了她的肩膀。
屋里的丫鬟发出一片惊呼声,绿芜更是立马跑出去叫人。
顾重阳忍不住皱眉,一双眼睛却愤怒地瞪着郝少阳,又来这一招:“怎么?恼羞成怒了?”
郝少阳五指收紧,却突然收回了胳膊。
只是脸色铁青,神色冰冷,又恢复了第一次见面时的不可一世。
他是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顾重阳,你胆子可真大,居然敢这样捉弄本小爷,我会让你后悔的。”
顾重阳冷笑一声:“如此,我等着!”
郝少阳咬咬牙,转身走了出去。
等他走远了,顾重阳心里才生出几许后怕来。
以后的日子,怕是不能消停了。
他这番受了屈辱,不知道会用什么手段来对付自己。他这样的人,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就算自己避到母亲院子里恐怕也无济于事。
这样想着,顾重阳就道:“你们不用收拾了,咱们今天不去夫人那边住了,过几天再说。”
如果郝少阳要对付她,她就承受着好了。等他出了气,自然不会再来找自己了。
她不能再跟郝少阳纠缠了,她必须把精力放到母亲的身体上来,离十一月初八,还有十来天,她不能分神了。
可没有想到的是,在接来下的五六天里,郝少阳都没有出现。
整个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等到第七天的时候,顾重阳可以确定,他是不会再来了。
她这才彻底地松了一口气。
可新的麻烦又来了,自打她上一次帮了柴惜月,柴惜月就当她是好姐妹,经常来找她玩。
每次来的时候都东瞧西看,好像在找什么人。
她来了,顾重珠也要来,两人见面就掐架。
就这样掐了几天,两人确定郝少阳不会再来了,这才偃旗息鼓没有再来找顾重阳。
与此同时,湖北那边带了书信来,说柴惜月的父亲生了重病。柴太太十分忧心,接到信的当天就收拾东西准备回荆州。
虽然柴惜月心里抱着能飞黄腾达的念头,百般不愿,但是母命难为,她不得不离开。
但是一离开京城,这翠绕珠围,钟鼓馔玉的生活就再也没有了。回到家里别说没有丫鬟服侍,她自己还有做不完的针线活计。就说这桂花香味的脂粉,可要二两银子一盒,别说她用不起,就是荆州府府尹家的小姐,恐怕也用不起啊。
离开的前一天,她特意来找顾重阳,拉着顾重阳的手哭得好不伤心:“四表妹,我们虽然不是亲生姐妹,却一见如故,十分投缘,我心里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