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宁可让你恨她,也不想看着你将自己折磨成这番模样。”金大夫说罢转身离去。
山顶的风吹的有些凌乱,将他雪白的长袍吹起,衣袂飘飘,空中的玄月射出淡淡的冷光,自他的身后笼罩起一层轻雾,散发着化不去的哀愁,修长如玉的手指抵在唇间,也只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低声呢喃着,“傻丫头。”
慕梓烟连夜离开了神医门,刚到了京城,便见云飞已经赶了回来。
“如何了?”慕梓烟如今并未回慕侯府,而是去了郊外的一处隐秘的庄子里头。
“跑了。”云飞皱着眉头冷声道。
“被救走了?”慕梓烟直言道。
“恩。”云飞点头道,“我没用。”
“我早料到了。”慕梓烟冷笑了一声,看着云飞说道,“你莫要自责,你可与她打了照面?”
“她走之前说过一句话。”云飞直视着慕梓烟,“你难道不怀疑我是故意放她走的?”
“这么多年了,我倘若不信你,你如今还能站在我面前?”慕梓烟缓缓地坐下,倒了一杯茶递给他。
云飞抿了抿唇,接着便接过,而后坐下,暗自懊恼起来,“她说她不是我的娘。”
“不是?”慕梓烟挑眉道,“从不曾养过你,自然不算。”
“她看着我的时候很冷漠。”云飞摩挲着青釉飘带杯的边沿,抬眸看着她说道,“我的确有些不忍心。”
“我知道。”慕梓烟淡淡道。
“你知道,还是让我去了。”云飞冷笑了一声,“你是想要看我的笑话?”
“看来你还是顾念着母子之情的,否则也不会在我跟前胡说八道。”慕梓烟慢悠悠地起身,“既然都见过了,日后便安心地待着吧。”
“恩。”云飞这才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接着抬眸看着她说道,“那你跟轩辕烨呢?”
“该发生的总归会发生。”慕梓烟行至窗台,抚过那窗边的兰花,也不知何时,竟然这般地喜爱起兰花来,大抵是爱屋及乌吧。
“那你之前是故意的?”云飞疼地起身问道。
“不过是要惩罚他罢了。”慕梓烟斜睨着云飞说道,“我那么信任他,他竟然有事瞒着我,还瞒了我这么久,我难道不能生气?”
“你那是纯属矫情。”云飞嘀咕道。
“矫情怎么了?”慕梓烟挑眉道,“谁说女人不能偶尔矫情了?”
“那他现在人呢?”云飞紧接着问道。
“你那么关心他做什么?难不成你看上他了?”慕梓烟歪着头不怀好意地问道。
“胡说什么?”云飞冷着脸,接着说道,“我这不是担心你与他当真闹起来。”
“闹起来又如何?”慕梓烟看着窗外,“我知晓,不论我如何闹,他对我的心都不会变,我也有我的不自在与难过,他藏着心事,不说,这些年来,你瞧瞧,这病虽然好了,却还是治不了心病,因为他不说的东西,自始至终都隐藏在他的心底,那是心病。”
“你既然都知道,何苦那般地折磨他?”云飞恍然道,怪不得古人常说,女人心海底针,当真难猜。
慕梓烟转眸看着他,“这叫情趣。”
“罢了。”云飞听着一阵头疼,他既然见过了先皇后,心里的疙瘩也解开了,日后如何做,他自然也清楚,也不会因为再见到先皇后也纠结矛盾了,故而如今便也没有了挂碍,看着慕梓烟却觉得她越发地狡猾了。
慕梓烟转眸看了一眼云飞,“还不去歇息?”
“你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最重要的目的是要将背后的人逼出来?”云飞想着自她从姬家回来,便变得有些古怪起来,先是与轩辕烨分开,而后又让他前去北青带先皇后前来,紧接着又亲自去了王家,还将自己暗中培养了多年的人都派了出去对付太上皇,更是相助慕容狄,这一番举动,似乎都是早有预谋一般,只因为下手太快,出人意料。
慕梓烟斜靠在窗边,抬眸看着窗外缓缓升起的旭日,眉目间染着一抹清冷高贵的笑意,她一直在等着这一日,只是许多事情要迷惑得了别人才可。
“你想起来了?”云飞紧接着问道。
“没有。”慕梓烟摇头道,“即便没有那三岁的记忆,这一切我也要做的。”
“看来是蓄谋已久。”云飞并不傻,自从恢复神智之后,这一路走来,他如何不清楚呢。
慕梓烟轻笑了一声,“你既然知道,我也不必多言。”
“我什么都不知道。”云飞冷哼了一声,“不过我反倒觉得即便如此,那背后之人也不会轻易地出出手。”
“快了。”慕梓烟双眸微眯,闪过狡黠地冷光,“现在他们不得不出手。”
“难道因为一个太上皇?”云飞走上前去,“还是你已经得到了王家与秦家的秘密?”
“我没有得到。”慕梓烟摇头道,“只是比起拿到那些秘密,他们更害怕的是我的强大。”
“难不成,你才是关键?”云飞狐疑地看着她问道。
“也许。”慕梓烟慢悠悠地说道,“如今你不是已经证实了?”
“我说你……”云飞嘴角一撇,“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慕梓烟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