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队的人都倒了,李峋把外套给朱韵穿好,又围上围巾,托着醉醺醺的她离开。
外面一片漆黑,冷飕飕的,朱韵被风一吹打了个激灵,李峋察觉,把衣服给她又紧了紧。
“还冷么?”
朱韵迷迷糊糊摇头。
李峋干脆把她背了起来,朱韵的脸贴在他肩膀上,享受着骑人力车的待遇。
半晌,李峋存心找茬般说:“公主,你好像有点沉啊。”
她蹬腿以示不满,李峋又笑道:“没关系,干干巴巴的没看头,还是有点料好。”
朱韵抱着他,迷醉之中,只觉得全世界都在怀里。她闭着眼睛,充分发散少女的想象,将周围变成无边无际的银河,他们轻盈地穿梭其中。
“李峋。”
“嗯?”
“你有什么梦想吗?”
“没。”
“怎么可能?”
“我没细想过。”
“现在想想。”
“那就……继续这样吧。”
“什么意思?”
“我很小的时候就发过誓,这辈子一定要对得起自己。我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只说自己想说的话,不管为此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不后悔。”
“你前面这些年很彻底地贯彻了这个恣意妄为的生活理念。”
“没错,所以我说梦想是‘继续这样’。”
“哈哈。”
“公主有梦想吗?”
“有。”
“是什么?”
“我的梦想是跟我的初恋修成正果。”
他停在一盏路灯下,侧过头,看着趴在他肩膀上闭目养神的朱韵,“我就不用问是谁了吧。”
朱韵闭着眼睛咬他一口。
李峋笑着说:“你的梦想很容易实现啊。”
第二天,朱韵清早醒来,看见李峋正在书桌前看书。她去外面买回早餐,两人简单吃了一下,李峋问她:“你买了什么时候的车票?”
朱韵:“还没买,不着急。”
李峋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
学校正式放假,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李峋不再每天去学校,把工作地点换成了自己的家。他跟朱韵还是像是在基地一样,并排挨着坐,互相听对方敲键盘的声音。
一个星期后,李峋终于再次问她:“还不回去?”
朱韵:“赶我走啊?”
李峋淡淡道:“马上要过年了。”
朱韵:“还有好几天呢,不着急。”
过了一会,李峋又说:“你跟你爸妈说好了?”
他难得这样纠缠一件事情不放,朱韵知道他在想什么,说道:“没事,别担心。”
其实母亲的电话早在十几天前就开始打了,朱韵一连推了四次,母亲似乎明白了什么,也不再联系她。
就这样,直到手头的工作暂时完结,朱韵才离开。她临走前李峋坐在床边看着,朱韵过去按了按他后脖颈,说:“你先自己玩几天,我很快回来。”
朱韵到家的时候父母都在,从她进门的那刻起,就感觉到气氛的不同。一家人安安静静吃完饭,很默契地谁都没有下桌,最后朱光益淡淡叹了口气,先一步起身,道:“朱韵,你跟你妈妈好好聊聊吧。”说完,拿着报纸去了客厅。
餐厅灯光很亮,明晃晃的白,照得桌上餐具反出纯洁的亮光。
“学校放假了怎么没马上回家?”母亲问。
朱韵说:“我有点事情。”
“什么事?”
“很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