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所有人都跪下了,傅庭修是白身,自然也一一与各妃嫔行礼。
“都起来吧,”顾容祯捡了个石凳就坐下了,拉着顺嫔坐在自己身旁,这一举动让淑妃顿时变了脸色,而顾容祯似乎心情不错,“顺嫔犯了什么事?怎么跪着?瞧着脸都白了。”
淑妃忍着不甘,答道,“皇上说过后宫不准装扮太过华丽,顺嫔她……”
“就这么点事?淑妃你太小题大做了!”顾容祯的目光都没有偏过,一直在顺嫔的脸上。
淑妃咬着牙应声,“是,臣妾太过谨慎了。”
如兰起身之后便站在顺嫔不远处,离顾容祯身后的傅庭修很近,她用余光瞧见,傅庭修的目光也在顺嫔脸上停留了一会儿,随即就落在了他处。
顺嫔的脸有什么特别的么?如兰仔细看了看,没觉得顺嫔脸上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年关将近了,母后说了,除夕夜宴还是要好好办,皇后最近一直在为此事忙碌,淑妃不如去帮帮皇后的忙。”
顾容祯的这话让淑妃转忧为喜,立马跪地谢恩,也不再想着顺嫔的事儿了。
“皇上怎么想起来到梅园了呢?”安才人难得见顾容祯一次,自然是没话找话也要说上两句,“也是来赏梅?”
顾容祯这才想起正事,转过身对傅庭修说道,“看来今日朕是无法与庭修在此赏花饮酒了。”
傅庭修的表情一直是淡然的,并没有因为皇帝的话而有一丝波动,他拱手答道,“那草民先告退,待皇上得空再召草民。”
“等等,”顾容祯想到什么出言叫住了傅庭修,之后却又有些犹豫,“你,再,去看看,她吧。”
在场的人,有的震惊,有的不解,傅庭修定定看了顾容祯一眼,拱手就要退下。
才走了两步,傅庭修突然脚步凝滞,捂住嘴急促咳起来,身体也随之颤抖,踉跄了两步,突然膝盖一软就要摔下,就在旁边的如兰被傅庭修的动作一惊,下意识的伸出手来一把扶住了傅庭修。
“快叫太医!”顾容祯朝安公公叫道。
傅庭修却伸手拦住了安公公,撑着如兰的手臂喘着气断断续续说道,“不,不用……老/毛病了,药,药……”傅庭修艰难的想要把手伸进怀里,如兰见状,也不顾什么男女大防,伸手掏出一个小白瓷瓶,倒出一粒药丸送到傅庭修嘴里,安公公及时送上一杯茶,让傅庭修服下。
服了药,傅庭修的脸色终于好看一些了,如兰一直扶着他,靠的近,如兰才发现傅庭修的身体真是太单薄了,手都是冰凉的,脸上也是毫无血色,整个人仿佛随时会随风而去一般。
“多谢这位姑娘,”如兰没感觉到他们靠的太近,傅庭修却知道这样不妥,一恢复了力气便松开如兰自行站立。
“她是嫔妾的宫女,叫如兰。”顺嫔适时地插上一句话,找回点存在感。
傅庭修又看了一眼如兰,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多谢如兰姑娘。”
“这是奴婢该做的。”
如兰退开一定距离,面上没有一丝波澜。
傅庭修觉得这个叫如兰的宫女很不同寻常,看年纪不过十三四岁,可行/事冷静有分寸,既没有那些新进宫女的浮躁心态,也没有宫中老人的古板迂腐。
“没事了就好,”顾容祯吓了一跳,心情也变得低沉起来,有些烦躁地皱眉,“朕看今日就这样吧,大家都散了,庭修也赶紧回府休息几天吧。”
“是,嫔妾告退。”
“草民告退。”
一场好好的赏梅就这样结束,所有人都心存不悦,顺嫔坐在软轿上领着如兰回长信宫,一路上脸都没缓和下来。
“这个淑妃真是仗势欺人!真是气死我了!”顺嫔一路都在念叨淑妃罚她的事,面含怒气,如兰跟在一旁,又不好发表言论,只能沉默。
“这口气一定要报!”顺嫔攥紧拳头,“过几日便是除夕……对了如兰!”
“娘娘有何吩咐?”
“过两日/你去浣衣局,让她们赶紧把那件翡翠烟罗流云锦裙洗好送过来!”
“是。”
楚明秀
还有两天便是除夕了,宫里头总算是有了点热闹的气氛,早上顺嫔给长信宫里的宫人们都发了金纸包的锞子,如兰已经算是大宫女了,给的锞子分量也多,她偷偷掂了掂,大概是以往月俸的两倍了。
如兰早两天便得了顺嫔的话儿,伺候完顺嫔梳洗,她便赶着去浣衣局取衣服。
按理这衣服应由浣衣局派人送来的,但顺嫔要得紧,又怕被人瞧见,所以只好让如兰走一趟。
如兰这一回去浣衣局,掌事的于姑姑就像换了个人似的,面脸堆笑,热情至极。
楚明秀正在屋子里整理晾干的衣物,按照宫室分开放置,方便送取,她正无聊着,就隐隐约约听到于姑姑谄媚的声音,心里还想着是不是昭阳宫的敛秋来了,一撇眼却看见了如兰。
如兰来了?这是个好机会啊!楚明秀想到这里,立即放下手里的活儿,偷偷跑回房间实行自己的计划。
于姑姑还在和如兰套近乎,可如兰没什么心思听,直截了当断了于姑姑的话头,把顺嫔的话转告了于姑姑。
于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