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在身后的提琴包今天尤为沉重。
越靠近公园,南知宥的脚步越放越慢。
保持平常的0.5倍速步伐,最终还是站到了公园门口。用复杂的眼神打量了一下门口的南知宥长呼了一口气。
‘进去吧。’
做好心理准备的她迈开了脚步。
她没有提前和人约好,甚至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但是莫名有一种那个人还会在公园的确信。
‘果然。’
男人还像几天前一样坐在长椅上不断在白纸上写着什么。南知宥稍微走近了一点。
刷-
男人突然抬起了头。两人视线交汇了一瞬。
!
打破沉寂的是男人尴尬的清嗓声。这让本厚着脸皮的南知宥一下陷入了奇妙的羞耻中。她伸出像灌了铅一般沉重的腿不情不愿地走到了男人面前。嗫喏着,南知宥张了嘴。
“那个,”
“喂,”
因为同时发出的声音,南知宥瑟缩了一下,强忍住惊慌的表情说道:“您先讲。”
“咳,没,我没事你先说吧。”
大叔先。
小屁孩先。
在寸步不让的谦让战争中,南知宥先举起了白旗。
“我来是为我上次无理的行为道歉的。对不起。”
听到少年爽快的道歉的具教焕反而有些无所适从了。
这下可好。一举成了先和小孩吵架,再让小孩先道歉的糟糕的大人。
结束了短暂的自我批判的具教焕用手抹了一把脸,咬着牙回答道:“没有,先问你感想的是我,我过激了,而且好像过于小气了。不管怎么样都不应该大吵大闹的…抱歉。”
虽然不太认同于男人道歉的点,但是南知宥还是好脾气的点了点头。令人窒息的沉默后,偷瞄她的脸色的男人悄悄开了口:“那个……”
具教焕捏着摞在长椅上的剧本,犹豫着。
“嗯。呃…咳咳咳!那什么…我。”
“什么?”
看着含含糊糊的男人,南知宥没忍住抬起了一边眉毛。具教焕用唾液浸湿了一下因紧张而干涩的嘴唇后,接了下去。
“我稍微修正了一下,你能…”
南知宥的头上逐渐浮出一个问号。
“咳。你能……”
“再读一遍是吗?”
又陷入羞耻中的具教焕一下红了脸,也不忘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在和南知宥发生争吵的那一天。收到极大精神伤害的具教焕叫剧本从头改了一遍。他边改边暗自发誓,一定要让那个狂的一批的小孩彻底服气,再也说不出什么无聊之列的评价!
所以他卧薪尝胆般熬夜改写完剧本就在公园里等待‘他’的到来。但是等到夜晚静临,‘他’也没有出现在公园里。具教焕在感到虚无和失望的同时也能理解。
‘莫名其妙的大吵了一架之后,再来看脾气古怪的大叔才更奇怪吧。’
这么想着,第二天半放弃的来到公园静心再修改剧本时,南知宥竟然真的出现了。
他将微微发颤的手握紧,将剧本塞到了南知宥手中。
具教焕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能抓住一切机会的韧性,对他来讲,自尊心压根就没有他的剧本重要。
他紧盯着阅读剧本南知宥。
‘看你还能不能说出无聊二字!’
南知宥依旧用她平静严肃的神情一页页的读着剧本。看着一言不发的南知宥,具教焕又一次紧张了起来。
咚,咚,咚
具教焕的心脏强烈的宣示着存在感,剧烈跳动着。
不知过了多久,看完最后一页的南知宥将视线移开,把剧本轻轻地放回到长椅上。
“怎样?”
面对具教焕的问话,南知宥没有回答。她思考着要怎么委婉的包装。首先事件描述非常精细,情节本身没有矛盾,氛围渲染得也可以……
读出她犹豫神色的具教焕先一步说道:“又不是礼物,你不用想着怎么包装,就说实话!说一下你的真实感想。”
“真实的?”
“对!有没有意思!你不是最擅长说直话了吗?”
南知宥抿了一下嘴,具教焕又开始焦虑起来。
‘难道又?’
感知到不详危险气息的具教焕还没来得及做好心理准备,南知宥开了口。
“没意思。”
具教焕的双眼被‘冲击’二字淹没。看着这样的具教焕,南知宥也开始思考是不是自己的老毛病情感交流障碍犯了。
‘难道大叔的剧本没有问题,而是我有问题?’
剧本本身和之前看到的那一版有着鲜明的差异。拉长的部分进行了有效删减,更有跌宕起伏的感觉,主演之一的性格也发生了较大变化。她回想着最后的场景。
帮助伊萨逃跑后,微笑面对死亡的悠。
她回想着,内心又感到了不适。
有些话在嘴里滚了一遍又一遍,最终还是说了出口。
“大叔。”
“嗯?”
“你还是问问别人是怎么想的吧。”
勉强维持的具教焕的表情一下龟裂。
‘是连看都不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