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禧紧跟过去。小狐狸走得慢,也不知它要去哪儿,小小的身影在雪地独行,瞧着很有几分可怜。最后实在走不动了,它一头栽倒在雪地里,闭着眼睛不动了。
该不是死了吧?苏禧赶紧将它抱起来,拨了拨它脑袋上的雪,手指探到它颈下,感觉还有微弱的跳动,这才松一口气。她正欲抱着狐狸往回走,却视线一转,瞥见远处的青松下站着两个人。
一男一女。女的穿着茶白色宝相花纹斗篷,身姿绰约,几乎与雪地融为一体。男的穿着墨绿色长袍,身高八尺,挺拔伟岸。两人面对面站着,身形很有些熟悉。
苏禧定眼瞧了瞧,待看清两人面貌后,不禁一惊。
傅仪与厉衍怎么会在这里?
庐阳侯府袭承了三代,到了厉衍的父亲厉行弈这一代是最后一代。
厉家祖太爷曾救过先皇一命,是以被先皇封为庐阳侯。到底是底蕴不够深厚,自祖太爷过世后,厉家便一代不如一代,渐渐没落了,到如今已不如当初那般风光。
依照厉家的家底,只能在隆安山下半段建一座院子。眼下厉衍竟出现在这儿,还是跟傅仪在一起,真是叫人匪夷所思。
印象中厉衍一直是单恋傅仪,傅仪怎么会跟他在这种地方相见?苏禧下意识藏在梅树后面,怀里的小狐狸动了一动,发出一声细弱的声响,她抬手顺了顺毛,小声道:“乖,先别出声好吗?”
小狐狸仿佛听懂了她的话一般,闭上眼睛,又不动了。
苏禧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只能看见厉衍突然扣住了傅仪的手,傅仪挣扎了一下,厉衍便扶着她的双肩,将她抵在树上,俯身吻住了她。他们挑的地方隐蔽,周围都是青松,加之这里人迹罕至,倘若不是苏禧为了追赶小狐狸,也发现不了他们。
就见傅仪一开始还反抗了几下,后来渐渐地软化了,由着厉衍对她又亲又摸。
苏禧惊讶地张圆了小嘴,且不说傅仪肚子里怀着孩子,她已经嫁给豫王世子了,怎么还能与厉衍这般呢?况且傅仪不是不喜欢厉衍吗?在这愕然震惊的关头,苏禧竟然还能想起一件事,不晓得上辈子厉衍与傅仪有没有这样过?若是有的话,又有过几回呢?
苏禧想起来,傅仪看她的眼神总是带着一丝优越,以及那种悲天悯人的同情。现在想来,可能她真的是在怜悯自己。
因为自己的丈夫不喜欢自己,反而痴痴念念着另一个女人。
那边,厉衍紧紧箍着傅仪的腰肢,还在亲着她。只见他的手探入傅仪衣服中,不晓得做了什么,傅仪几乎半个身子都挂在了他的身上。两人姿态要多亲密有多亲密,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苏禧几乎都能听见他们俩的喘气声。紧接着厉衍就撩开了长袍,托起傅仪的双腿……
苏禧赶忙转身,没有继续看下去。她仍处于这一幕的冲击之中,脑子乱乱的,趁着那边的人还没注意到自己,慌慌乱乱地抱着小狐狸跑开了。
听雁拿了糕点与水回来,找了她许久,差点急坏了,见着她后忙道:“姑娘,您去哪儿了?这山里有许多危险动物,您可千万别跑丢了。”
可不是么,她刚才就遇见了两只。苏禧等喘气喘匀了,道:“小狐狸跑远了,我便过去追它,一时不察才走远了。既然雪已经采好了,咱们就早点回去吧?卫歆呢?”
听雁道:“大姑娘冷得受不了,已经回马车上了。”说着看向苏禧手里的狐狸,担忧道:“姑娘,您要把这东西带回去吗?它会不会咬人?”
苏禧道:“它受了重伤,没有力气咬人的。等回去找到大夫给它治好了伤口,我就将它放走。”
苏禧不再多言,坐上马车与卫歆一道回别院,路上仍在想着厉衍与傅仪的事。她被震得懵懵的,卫歆见她捡回来一只小狐狸,稀奇得紧,问她是在哪儿捡来的,她却没有任何反应。
“大嫂?”卫歆教了她一声。
苏禧方才回神,恍悟道:“就在梅林后面那一片空地……”
这厢,厉衍正要解开傅仪衣裳的系带,傅仪按住他的手掌,道:“大夫说了,头三个月不能行房,会伤着我的孩子。”
一句话犹如兜头一盆冷水,将厉衍浇得清醒了。他粗喘着,拥着傅仪的身子,好半响才缓了过来。
傅仪却比他镇定,整了整身上的衣裳,推开他道:“我回去了,出来得太久,他会起疑的。”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豫王世子卫渊。却说卫渊成亲后对傅仪原来并不太好,卫渊诚然优秀,行事果决,有勇有谋,唯有一点,就是太过滥情。府里的侧室姨娘且不说,便是丫鬟,也大都被他弄上过。卫渊这辈子见过的美人多了去了,傅仪在他眼中除了挂着一个“才女”的名头外,就没什么出众的地方了。
过了最初的新鲜感,卫渊就对她很不上心。目下她怀着身孕,他更加有理由宿在别人床上了,今儿是这个姨娘,明儿是秦楼楚馆,经常好几天才回内院一趟。
傅仪是被家人宠着长大的,从小又因才华天纵,被许许多人围绕、众星拱月,如何受过这般冷落,时间长了自然受不了。有一回她去寺庙上香,恰好遇见厉衍,厉衍对她有情意她是知道的,只不过庐阳侯府地位不高,梅氏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