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人孤身来到一处破旧的屋舍,拿出司南、香烛、人偶等物,勘定方位后仔细摆放,很快一个像模像样的供桌就被张罗好了。“剑伥”随后又拿出染上夏元熙气息的符箓,塞进人偶肚子里,并把人偶摆在供桌的神龛上。
随后,他取出一根七寸长的空心竹签,衔在口中,点燃线香对着供桌再三叩拜,这才解开上衣,皱眉一咬牙,把竹签插入左胸,顿时体内的真元伴着心头精血争先恐后向竹签涌去,一滴滴洒落在香炉之中,每一滴都让他大伤元气。
“好久没用这招,消耗得竟这样狠……”“剑伥”心中暗暗叫苦。终于,香炉中的线香顶端的亮光从金红变为磷碧,他连忙忍痛拔出竹签,放在线香上用青烟炙烤,直到竹签隐隐变成一口飞剑的幻影。
“疾!”“剑伥”一声暴喝,那个淡淡的剑影就冲向了神龛上的人偶。
与此同时,正在闭目打坐的夏元熙身边,魔剑也悄无声息地从剑鞘中滑出,剑刃闪烁着莹莹碧光,正要向毫无所觉的夏元熙斩去。
刹那间,夏元熙食指上的刺青一阵扭曲,化作一块黑白交缠的空心玉璧浮现于空中,缓缓转动,而那柄魔剑停在黑白漩涡面前,如同被催眠一般震颤不止,然后调转剑刃,向窗外飞去。
而另一方,“剑伥”正在奋力催动竹签刺向神龛上的人偶,竹签却始终像失灵的指针一样,浮在空中团团乱转。他咬破舌尖,再度朝竹签喷了口精血,然后它终于停止了抖动,向他脑门飞来。
“啪嗒。”眉心被点上个米粒大的小红点,失去力量的竹签掉落到地面。
“怎么回事?”惊慌中,“剑伥”大脑一片空白,浪费了他最后的思考机会。
这时,窗外一剑飞来,碧光闪烁,径直贯穿了他的额头。
天亮了,明月楼内的夏元熙也正好收工,她拿起一旁的“青冥剑”,决定再看一眼自己第一口飞剑玄兵,收起来准备启程。
“可是……为什么这上面会有血迹?还是新鲜的……什么时候我染上‘吾好梦中杀人’的毛病了?”夏元熙百思不得其解。
拉开衣柜,掀起床单,确定柜子里、床下这些地方没有藏着尸体。然后推开门,左看看右看看,也没发现哪有陈尸现场,夏元熙满腹狐疑踏上了回往昆仑的海船。
【昆仑·望霞峰·下院】
“师兄,你听说了吗?”
“你说的是玄靖前辈接了剑术传经任务的事?一路上至少有三名师兄弟向我提起了。”
“其实当日我也犹豫了,本想也填个剑术课,这不是觉得自己道基还不甚牢靠嘛~所以打算等筑基后再学习御剑。唉,没想到错失良机……”
“我当日也想报的,奈何杨师妹约我一同学习丹术,这么好拒绝?……温柔乡难过啊……”
大家不胜唏嘘,本来昆仑派这几千年来着实没出过什么剑术人才,而静虚仙君和玄微真人两位万众瞩目的剑修相继失败也给后来人做了前车之前,“剑术强又怎么样?还能强过那两位吗?”抱着这样的想法,主修剑的人更加寥寥无几。加上剑修的本命法宝必须是飞剑,一旦折损后果相当严重,而剑修又好勇斗狠,作为本命法宝的飞剑十分不安全。反正又不是剑修才能御使飞剑,修别的到高阶,最多再学点剑术与人对敌好了。
而这位玄靖子褚照青则不一样,他主修的是昆仑传统三大绝学之一的《太霄琅书》,这门功法虽然也和剑诀有关,但却更偏向法术流派,威力奇大,不是法修而胜似法修。特别是雷法系的少年们简直恨不得贴上去,不少人暗搓搓准备走关系把课程换成剑术,就为了去听褚照青讲经,奈何统统被人家拒绝,怎么不教各种仙二代们悔得拍断了大腿?
“你说究竟谁会报剑术?我听说有人全部都填的这课,真是洪福齐天!”
“别提了,就那人一名,还是位女修,就是这次遴选只收了一个那位。应该是一对一的传授啊!……不行了,谁陪我下山玩一趟纾解纾解?”
“不是吧,莫非有什么内幕?不然她怎么知道褚前辈要来?加上这次只有她入门,啧啧,谢师兄,你那有什么风声没?”
谢浩然阖上书页:“没听说过此人,不要妄加猜测。传经院不是还有一位玄字辈的真人?据我所知,幻术传经是王诩前辈的分(和谐)身,你们也可以选择请教他。”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看来是准备一个人去安静的地方。
“王前辈就算了……”
“以前我表哥曾经向玄幽真人请教过。那位前辈除了打发他去聚窟洲凡人聚居的城中,让他当了半年小二,说是红尘历练,此外什么修炼上的事也没提,我那表哥最后只得装走火入魔回家休养,好不凄惨……我听说啊,以前也还有不少人吃过玄幽真人的整治。”
王诩这种看起来略有不正常的前辈让大家心里暗暗发憷,而褚照青又失之交臂,下院弟子们又转而讨论起夏元熙的身份了。不过秦、王、谢、李,是昆仑以家族传承的修士中最大的四支,既然作为谢家嫡子的谢浩然都不认识,看来这名新来的女修未必是家族一脉。
身后不断传来师兄弟们推测讨论的声音,谢浩然冷冷一笑,他听说玄月仙子司瑾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