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峰上的云雾在破晓阳光下渐渐稀薄了些,沾上露水的料峭微风悄悄钻进了少年的衣领。
祭云动了动指头,刚刚破晓便准时醒了,是跟随老祭司生活多年养成的习惯。
祭云睁开眼愣了愣神,背上斜披着的毛毯便滑落到地上去了。早起的公孙老祭司轻轻盖在他身上的。
祭云将摊在桌上的图录收起放好后便起身闭着眼在屋内缓缓迈开了步子。
随着步伐的跟进,祭云浑身骨骼噼啪作响。最后一步踏出,一股气息从天灵直至脚掌,踏得地上尘土飞溅。
随着最后一步踏出,祭云睁开双眼,那刚睡醒时朦胧的死气沉沉感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盎扬茂盛的逼人生气。
步伐一共五步,名叫神行,跟少年刚修习不久的那道小符同名。这也是老祭司传授的。
老祭司说是他自己的授道祭司教给他的,也是一代传一代的老祖宗流传下来的东西。
五步踏出,少年吐出一口浊气,坐在了门口盘坐的老祭司旁边。
清晨旭日初升,太阳的气息最为纯粹,紫气东来,浸润人间。这时的气息最适合吐纳,难得的纯阳气息也有助逐日、祛寒二符的破障。
老祭司的修行是按部就班的,于是,祭云也是一样的。
祭云跟随老祭司修行已有十四年了,初晨时迈那神行五步、面对初升旭日打坐调息,晌午时宅家翻看图录,一点点的磨去脑中符箓上遮盖的迷雾,慢慢的在巫祭一道上越走越远。
而将夜时分,老祭司便会绘制一张引月符来牵引月华,两人便在符箓两边对坐,吐纳月华,凭借这高天上借来的稀薄月华一点点消磨脑中追月符边角上的迷雾。
阳光从少年的胸口慢慢往上抬升,照在额头上时候,祭云跟公孙老祭司同时结束了吐纳。
老祭司抬手甩过来两条兽肉干,少年接过便放在嘴里慢慢咀嚼吞咽了下去。
一老一少的早餐历来都是吐纳完毕后吃的。
老祭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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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刚刚睡醒时,内体混沌,食物贸然下腹只是积碍,会阻塞人体大脉,使气息不通,长久下去只会使身形笨拙、才思不敏。只有迈出那神行五步通透身体周天筋脉,再加以吐息彻底梳笼内体混沌状态后,进食才是裨益。
少年咽完肉干时,村民圈养的秧鸡刚好开始打鸣。此起彼伏的声响下,祭村开始活络起来了。
老祭司便扭头走进屋内打点行装。
公孙老祭司跟攀云村的刘泉老祭司有约,要出门几天,去与那位久未见面的老友叙叙旧,于是未来几日就让祭云好好看着村子。
祭云听老人说了要出趟远门去寻故交只是点点头,表示让老人放心去,向老人保证,只是离开几天村里不会出什么乱子。
老祭司挺放心的,这孩子有多妖孽他是清楚的。
十三岁破障记符并成功祈雨的人,老祭司是听都没听说过。
村里平时需要用到祭司的地方也不多,无非久旱求雨、内宅祛寒这类祭云已经能做得轻车熟路的事,偶尔村内有急,急需某物时,也需要祭司绘制神行亦或逐阳符箓加强青壮脚力,缩减取物时间。这类工作,祭云完全没问题。
村里的徐铁匠扛着锄头准备去给村外新犁出的那块空地除除草,看见独自坐在门前的祭云,便招手笑呵呵的跟祭云打招呼。
“小云又起这么早啊”
“徐叔您不也起的早嘛”
“哈哈,村口前几天新犁出来的那片地,我这几天看见那野山雀在里边窜呢,保不齐带了些野草籽进去,估摸着是长草了,得去锄锄”
中年男人憨厚的冲少年笑笑,
“公孙老祭司今天咋没在外面啊,老祭司平时不都爱在这外边坐着看东西嘛”
祭云挠了挠头,“祖父他老人家说要去攀云村访友,要外出几日,现在正收拾东西呢”
“这样啊,那行,那我就先去干活了,徐盛在家呢”
祭云笑笑,说了声好嘞,铁匠顺手摸了摸祭云的脑袋便扛着锄头走了。
老祭司拎着包袱拄着手杖,难得的戴上了那块象征着一村祭司身份的木牌,出来后拍了拍脸上仍带着笑意的祭云。
“刚刚谁在外面说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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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徐叔,他去除外面那块地的草,路过了打了个招呼”
“行吧,我收拾好了,准备出发了。这几天我不在,你要好好看着村子啊。万一有事出紧急你搞不定了,就去隔壁碧玲村找那个老婆子解决,她会给你出主意的。”
见少年点点头,老祭司便拄着拐悠悠的朝着村尾走了。
铁匠叫徐称,村里的农具、狩猎工具都是出自他手,徐盛是铁匠的小儿子,也是祭云在祭村里唯一的一个同龄人。
祭云刚到祭村时,还是个小小婴孩。
公孙老祭司是个打了一辈子光棍的主,没带过孩子。祭云饿了,迫于没奶可喂,老祭司便不知去何处寻来了一头哺乳期的母兽,老祭司将兽奶熬炼后便喂给祭云囫囵吃了下去。
到底是兽奶,两个月下去便将祭云喂养得黑瘦不已,那时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