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是除夕。
这是狐夭夭在长安城度过的第一个除夕夜。
前些天她便已经在酒楼前贴了告示,今夜的酒楼灯火通明。
为了今日的灯会,狐夭夭专门跑了许多家店铺去定做灯笼,这里的灯笼都是她精挑细选的,每一盏形状都不一样,每一盏都是独一无二的。
而且每一盏灯笼上都有一个灯谜,今日的这些灯笼不需要钱来买,而是需要猜灯谜,猜对便可拿走。
这些灯谜都是她去书院找那些书生写的,都是写新奇的灯谜。
“楷隶皆融尚朴为先,打一花名,孟兄你可能猜到?”一群戴着面具的人聚集在一只兔子形状的灯笼旁讨论着上面的灯谜。
而被叫名的那名男子摇头,“猜不到。”
“是棣棠花。”几人身后一个俏皮的声音响起。
来人是一个妙龄女子,从她的穿着打扮来看应该非富即贵,虽然是个小姑娘,却偏偏戴了一只青面獠牙的面具,着实有些突兀。
女子在猜出灯谜后看向一旁的伙计,伙计笑着将灯笼取下递给女子,“这位姑娘猜对了,这盏兔儿等是您的了。”
狐夭夭跟梓清此刻正在二楼注视着楼下的动静,见状好奇的问道:“这是哪家姑娘,这形式做派倒是难得。”
长安贵女大都矜持,在有人的地方都时刻端着个架子,稳重有余而活泼不足,美则美矣,却缺乏灵魂。
梓清朝下看去,瞥见女子的打扮,道:“应该是薛将军家的幺女,将门虎女,自幼在边关长大,这行事作风自然与长安城的那些贵女不同。”
她在宫中多年,对长安城大大小小的贵女名字都了如指掌。
“将门虎女?这乖乖的小姑娘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五大三粗的。”狐夭夭笑着说道。
梓清看了她一眼,无奈道:“前年这小姑娘刚来到长安城的时候便揍了叶家那个嚣张跋扈的庶子一顿,一个七尺大的男儿被小姑娘按在地上打,那场景至今还令许多人难忘。”
“是吗?”狐夭夭有些诧异,主要是下面这小姑娘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动粗的。
“不过近些年她倒是收敛了不少,听说这小姑娘喜欢上了叶家那位大公子,也就是太子现如今的少傅,叶淙,所以这些年才收敛了不少。”梓清向狐夭夭透露道。
这长安城应该无人不知薛家这位小姐满街追着叶少傅的模样。
不过叶淙是个稳重的性子,想来是不喜欢薛姑娘这般活泼的性子的,这两年倒是很少听说薛姑娘追着叶少傅跑的消息了。
原来曾经的一往情深也会被时间磨灭。
“叶淙?就是叶姐姐的弟弟?”狐夭夭诧异的问道。
叶扶摇那个幼弟她是见过一面的,是个端庄的君子,想不到底下这小姑娘还与叶淙有一段。
“正是,不过叶少傅似乎拒绝了她,这两年薛姑娘已经很少去找叶少傅了。”梓清解释道。
当初因着她掌管后宫大大小小的事情,这薛小姐还入宫寻自己帮她打听叶淙的行踪。
“原来是这么回事。”狐夭夭点头表示了解。
叶辞为了能够见到梓清可是等了好久才出宫的,他一早便知道这里要举办灯会,所以一直都在盼着这一天。
不过除夕夜的时候叶懋需要在宫中宴请群臣,他只好拉着叶淙一块儿出来。
两人走到酒楼门口,钟伯笑嘻嘻的对两人说道:“两位公子挑只面具吧,我们这里只有戴着面具才能够入内。”
这次的灯会几乎赚不到什么钱,狐夭夭便想出了买面具的主意,进去酒楼的人都必须买一只面具。
叶辞着急见梓清,丢给他一锭银子随手拿了两只面具便朝里走去。
叶淙接过面具拿在手上,他刚一进去就引得众人侧目,一旁的叶辞好心提醒道:“少傅,您应该戴上面具的。”
这里的人脸上都戴着面具,唯独叶淙显得格格不入。
闻言叶淙将手中的面具戴在脸上,他的面具是叶辞随手拿的,是一只狐狸。
今日的酒楼格外热闹,大家伙聚在形状各异的灯笼旁猜灯谜。
叶辞寻了一圈都没有看到梓清的身影,不由有些气馁,“怎么没人呢?”
“你在寻找何人?”叶淙问道。
他今日是被叶辞莫名其妙给拽来的,叶辞只是说听闻宫外有灯会,想让自己陪着他一同前来,就连陛下都是难得的没有反对。
这反倒让叶淙觉得有些奇怪,叶辞不是个贪玩的性子,但这次却十分执着于这个灯会。
“唔,没什么,我就是随便瞧瞧。”叶辞支支吾吾的说道,突然他瞥见一个人,高声道:“少傅你瞧!是薛语!”
这个将军府嫡女他可是认识的,当初叶淙刚当上他的少傅,这个薛语可是没少来寻叶淙。
而叶淙每次见到她纠缠不休都是一张臭脸,最后倒霉的人便是自己。
因为只要少傅心情不好,那最后遭殃的人必定是自己。
叶淙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薛语戴着一张青面獠牙的面具正在一盏花灯面前猜字谜。
那字谜似乎听难的,周围有不少人围在那里,但个个都是抓耳挠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