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平摇头,“你都不再了,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听到他这话孟姝眼睛一酸,眼泪就像不要钱一样往下掉,“先前这位官爷同我说你将村子里的二十八户人家都给杀了,死后是要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你可知我是多么担心你。”
看着孟姝流泪,奚平满眼心疼,笨拙的帮她擦着泪水,嘴里说道:“都是我的错,多谢官爷还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以后一定要好好做人,一定要保护好你。”
青阳子将奚平与孟姝送入轮回井,一旁见怪不怪的孟婆感慨道:“我在这冥界都呆了几万年了,没想到还能够遇到你这般心怀苍生的人。”
总有人觉得只有那些活着的人才配称为苍生,殊不知那些死去的人依旧要在另一个地方活着。
他们也在等着有人能够来救赎他们。
索性他们运气不错,遇到了青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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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阳子第一次见到楚子裕是听同僚说起的。
“哎,你们知道吗?咱们这里来了个不过十三四岁的小皇帝。”有人闲暇时候聊起新来的那个楚子裕。
“什么?十三四岁?这人究竟是犯了多大的事情,怎么会来到咱们这里?”有人一脸震惊的问道。
纵使他们在这里干了多年,但也是第一次见这般小的年纪便来十八层地狱的。
“谁知道,听押送他的人说这人是个变态,生前是个无恶不作的主。”
青阳子听后便开始格外留意这个楚子裕。
他查阅了楚子裕被送来的有关卷宗,又去牢中见了楚子裕。
那少年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宽大的龙袍松松垮垮披在身上,头发有些凌乱,整个人像一滩死水一般,没有一丝生气。
不知为何,青阳子对这样的楚子裕心生怜悯,他私下里见了楚子裕。
少年还是桀骜不驯的年纪,虽然人后一脸颓然,但在人前就像一只时刻戒备的豹子,嗜血而又残忍,“你是谁?来做什么?”
这是楚子裕对青阳子说的第一句话。
青阳子平静的报上了自己的名字,谁承想那少年好像听过自己的名字,仰着下巴道:“我知道你,他们都说你是这十方殿里面最会假慈悲的人了。”
青阳子一顿,他没想到这些人在背后是这么说自己的,不过他也不是特别在意,而是看向楚子裕,道:“你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大好年华,为何要做那些事情?”
他看过楚子裕的卷宗,是个杀人如麻的昏君,但他更加好奇是什么让楚子裕变成了这个样子。
谁知他这话一出楚子裕的眼神瞬间变得嗜血起来,“那是因为那些人都该死!他们都该死!”
少年眼中带着疯狂、嗜血,“我要杀了他们!把他们都杀光!”
“可他们有的人是你的亲人,有的是将来辅佐你的国之重臣,你这般做寒了全天下百姓的心。”
少年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吊儿郎当的靠在墙上看着青阳子:“亲人?呸!一个是要废了我的父亲,一个是从来不管我死活的母亲,这样的人也配叫做亲人,他们该死!”
仇恨已经蒙蔽了少年的双眼。
看着这样的少年,青阳子也不着急,而是慢慢坐到了少年对面,“原来也是个可怜人。”
不知是不是这句话激怒了少年,少年恶狠狠的盯着青阳子,似乎要将他抽筋扒皮,“可怜人?我吗?我才不可怜,我是皇帝,手握百万大军,我才不可怜!”
他这话不知道究竟是在说服自己还是在说服旁人。
看着青阳子无动于衷的表情,少年闪过些许慌张,“怎么?你不信?”
青阳子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信吗?”
是呀,信吗?
少年有些迷茫了,他以为的位高权重可到头来确实民怨四起,他引以为傲的百万大军最终却成为了自己的催命符。
他以为的一切都好像是一个虚妄的泡沫,一戳即破。
见他这样青阳子就知道他的内心动摇了,又接着说:“我看过你的卷宗了,你自出生起就不是太子的第一人选,你还有个哥哥叫......楚子陵,他才是你母后寄予厚望的人。”
提到楚子陵,楚子裕的目光才变了,嘲讽道:“那又怎样?一个短命鬼还不如我。”
楚子陵是楚子裕的同胞兄长,但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当初楚子陵率领二十万将士开疆扩土,所到之处皆是血流成河。
据说这个楚子陵还是个吃人魔,他训练出来的士兵行军打仗从来不带粮草,只带盐包。
“你比他好多了,你的悲剧是身世和时代带给你的,而楚子陵却是自作自受。”青阳子道。
与楚子陵那个吃人魔相比,楚子裕所作的一切不过都是形式所逼,他父皇宠信奸妃,曾经一度想要废了他这个太子,而母后又沉溺于后宫的权利争夺,对他不管不顾。
也正是因为这样,楚子裕自幼便没有得到良好的教育,加上后宫那些捧高踩低之人的欺负,他的幼年生活过得可谓是战战兢兢。
听到青阳子这么说,楚子裕才诧异的看向他,后又嘲讽,“怪不得这些人都说你是个悲天悯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