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柳若楠还记得自己当初是如何同季北棠讲的：“回公子的话，那时候我年纪尚小，有许多事情都不大记得了。”
不过季北棠倒是没有当回事，而是从怀里掏出一只镯子，那镯子是当年父亲给自己和柳若霜一块儿打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镯子，柳若楠可以确定当初帮助过季北棠的人是柳若霜，而不是自己。
但她却没有说实话，而是接过镯子认下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季北棠才一直以为当初帮助自己的是柳相的二女儿，柳若楠。
加上当初他找宫里管事的太监打听过，柳相家中的大小姐在很小的时候就没有再进过宫，之后跟着柳相一块儿来皇宫赴宴的一直都是相府的二小姐。
所以季北棠就一直以为自己找到了当初帮助过自己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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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北棠并没有接过那道让自己速归的圣旨，而是一步步着手查找当初出卖他的细作。
经过一段时间的查找后，他找到了最终接到消息的那个人。
这人是多年来一直在盛京做生意的一个犬戎人，据他所说，当初是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将一封图纸交给自己的。
而听那个女子的口音应该就是盛京的人。
找到线索后季北棠也不敢耽搁，连夜回到了盛京。
不过季北承已经写了昭告天下的文书，说当初屠城的事情皆是季北棠一人所为，朝野上下刚开始并不知情。
而且有关季北棠的案件已经交由大理寺审理，现如今季北棠已经被通缉了。
他是深夜来到相府的，柳相的书房还亮着光，季北棠避开巡视的人后偷偷进去。
柳眠枫听到动静后抬头，就看得季北棠身穿一身黑衣进入书房。
“王爷！”他惊得站了起来，后又压低声音道：“您现在怎么回来了？”
现如今满盛京都是关于季北棠的悬赏令，他在这个时候回来那就是在送死。
季北棠观察了下外面的情况，才跟柳相道：“盛京出现了叛徒，当初我们的作战图纸被泄露给了犬戎。”
而且这段时间他还查到当初柳若霜的死因也跟这个叛徒分不开关系。
“什么？”
柳相震惊，在盛京的这些文官皆以为是季北棠在前线指挥失误导致，却不曾想是他们自己内部出现了叛徒。
一个想法在柳相心中萌芽，“会不会是……”柳相指了指头顶。
上头那位现如今恨季北棠入骨，欲除之而后快，而且像这种军事机密知道的人甚少。
季北棠摇头，“应该不会，我那兄长还没有糊涂到拿大雍的国运做赌注。”
而且当初那人说过给他图纸的是个女人，但季北棠回来的路上想了一路，他实在想不出盛京什么时候有女人能够知道这些事情。
之前他也想过当今圣上的母亲，但是太后久居深宫多年，皇上也很少会同她谈及国家大事，所以应当不该是她。
柳相看着季北棠纠结了许久才开口，“王爷，不知霜儿的遗体现如今在何处？”
柳若霜再怎么说都是为国捐躯的，当初青青来府中找自己，说是柳若霜想要去北疆，让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全力支持。
他心中虽然千万个不同意，但也耐不住柳若霜心意已决。
提到柳若霜，季北棠的神情难得有心忧伤。
“我将她的遗体放到了城外的一处道观，那里的道长是我的亲信，很可靠。”
他此番回京除了要调查叛徒之事，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将柳若霜的遗体带回盛京，不管怎么说她都应该入土为安。
但季北棠这人又似乎在期待着什么，迟迟不愿意将柳若霜的遗体入土，就这样拖了许久。
柳若霜这段时间一直都是跟着季北棠的，原先她以为过了头七后自己就可以离开季北棠身边的，但没想到这都已经半个多月了，她还是离不开季北棠身边。
看着眼前熟悉的父亲，熟悉的书房，柳若霜在柳相的书房中“走来走去”。
她小时候不愿意读书习字，都是柳相一个字一个字教的，这书房就是她的第二个家，几乎每日有一半左右的时间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书架的书籍都是她熟悉的，《论衡》、《战国》……
这些书籍曾经让她厌恶至深，但现在再次看得这些书籍却是感慨万千。
柳相的书桌上放着一封信，季北棠正好瞥见了，是写给自己的。
他上前拿起这封信件，问道：“不知柳相为何要给本王写信？”
他现在是被通缉的罪犯，柳相却在这个节骨眼上给自己写信，想来是有紧急之事。
看到那封信，柳相也想起了自己原先要做的事情，沉思片刻起了个话头，“今日午后楠儿来找过我，说她不想嫁到云中。”
柳若霜听到这话也有些好奇，她现在已经死了，柳若楠还没有嫁到云中，凭借季北棠的本事跟柳若楠两人在一起也不是什么难事。
季北棠脸上倒是没有什么大变化，“云中陈家世代簪缨，能够历经数朝而不倒自然有些本事，二小姐嫁过去自然能够安稳一生。”
二小姐？
他居然叫柳若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