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兴是个虚伪无情的人,可就是因为他虚伪,反让她有了可趁之机——陶氏为他孕育过子女,他心里如何想陶氏不提,别人却不能对陶氏不敬。
孙嬷嬷在江府当差十数年,自然也清楚江子兴的为人。想到此处,心中恼恨,却也犹豫起来。她不想白白挨打,可她拿捏不准江絮的心思。如果因为她一时思虑不周,而给冯氏带去麻烦,该如何是好?
正院,江子兴和冯氏正说着话。
“瞧着是个软弱的,我既是放心,又是忧心。”冯氏温柔地说道,“教她什么必是肯听的,只不过,我怕她扶不上墙,不得那位的青睐,白白浪费了这样一张好相貌。”
江子兴不以为意地道:“怕什么?她骨子里流着我的血,必不是那等不争气的人。”
“老爷说的是。”冯氏柔声附和道,随即又蹙起眉头,满目忧心地道:“可是,她骨子里到底还有一半那个女人的血,又被那个女人养大,我只怕,她言行举止不太妥当。”
江子兴一听,眼底顿时蒙上阴霾:“那就下重药,还怕治不好她?!”
冯氏唇角一勾,见好就收,不再提这茬,转而说道:“孙嬷嬷带她去了有一时了,怎么还不回来?难道……出了什么岔子?”
她特意嘱咐过孙嬷嬷,叫孙嬷嬷捡着各样的话儿都说一番,务必引得江絮动气,最好做出什么不合事体的事情来,遭到江子兴的厌弃。
江絮长得太像年轻的陶氏了,日日在眼皮子底下晃动,难免江子兴念起旧情。
那个贱人的女儿,只配做她女儿身边的一条狗!冯氏握着茶杯的手指,猛地用力,眼底闪过一丝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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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是武斗啦~
☆、009、小鬼难缠
在冯氏和江子兴等得失去耐心,准备打发人去瞧瞧时,江絮到了。
“不错。”看见江絮的打扮,江子兴点了点头。
只见江絮换了一身精致华美的衣裙,头上戴着质地不凡的金玉佩饰,脚上穿的绣鞋也是绣功不凡,件件都是珍品。愈发衬得她容颜脱俗,明媚无双。
听到江子兴的称赞,江絮小脸微红,垂下头小声道:“多谢老爷称赞。”
“孙嬷嬷呢?怎么只你一个人回来了?”冯氏却皱了皱眉。
江絮小声说道:“孙嬷嬷说还有点事情,就叫我一个人先过来了。”
听到这里,江子兴和冯氏都觉得不对——有什么事,大的过主子的吩咐?江絮既是她领走的,便该她送回来才是,如何能半道撒手?
“去瞧瞧孙嬷嬷出了什么事。”冯氏转头对身边的大丫鬟吩咐道。
江絮垂着头,听着大丫鬟领命而去,眼中闪过一丝讥嘲。
前世也有这么一出。
孙嬷嬷侮辱陶氏,她忍不过,给了孙嬷嬷一个巴掌。孙嬷嬷捂着脸跑走,她也不拦,而是跟在后面往前院来。
来到江子兴和冯氏面前,孙嬷嬷恶人先告状,颠倒黑白。江絮气恼不已,分辩起来,然后等着江子兴惩治恶奴。
她多天真啊,以为说出真相,江子兴就会相信她。
她错了,错得离谱。江子兴听罢,当着冯氏和一众下人的面,狠狠给了她一个耳光,骂她忤逆不孝,心思歹毒。然后喊过下人,将她关进柴房。
进江府的第一夜,江絮是在冷冰冰的柴房里度过的。江子兴不让人给她送饭,她饿着肚子,守着一屋子柴火,睁着眼睛捱到天亮。
次日,孙嬷嬷打开房门,将江絮带到冯氏面前。冯氏什么也没说,只是叫身边的另一个心腹嬷嬷给她讲了一上午的规矩——长辈身边的人,小辈该十分敬着;长辈身边的东西,不论猫儿狗儿、花花草草,小辈也该敬着。否则,便是忤逆不孝。
笑话!江絮可从没见着江予彤对孙嬷嬷敬着!
满府里的主子、下人,江予彤谁都不怕。动辄摔东西、打骂下人,从没见谁说过她一句不好。传到外头,也不过是江府二小姐性情率真、活泼爽朗!
“夫人……”不多会儿,传话的大丫鬟回来了,在冯氏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冯氏的眉头挑了挑,扫了江絮一眼,然后笑了笑,看向江子兴说道:“孙嬷嬷不小心摔了脸,两边都摔肿了。她不愿冲撞了老爷,便下去拿冰敷脸去了。”
江子兴听罢,眉头挑了起来:“摔了脸?两边都肿了?”
这样的鬼话,三岁小儿都不信,何况官居尚书之位的江子兴?
“怎么回事?”江子兴直接看向江絮问道。
江絮抬起头,看了江子兴一眼,又飞快垂下去了,小声道:“老爷……”
江子兴坐在上头,等着她回话。不料,江絮看了他一眼,就低下头不说话了。等了一会儿,不耐烦了,喝道:“吞吞吐吐做什么?”
冯氏也挑起眉头看过来。
孙嬷嬷虽然被称一句嬷嬷,实际上却并不老迈,素日里健步如飞的。就算不小心,也不至于跌倒在地,一跌就是两回,还专门把脸跌伤了。
冯氏很是好奇,这个贱丫头使了什么本事,叫孙嬷嬷有苦说不出,连告状也不敢?
“我说了,只怕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