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律师推了推眼镜,有些为难的说,“您现在的情况很被动,这事也可大可小,如果真的被追究起来的话……您被搜查到的物品应缴税额已经超过了五十万元以上,情节比较严重,刑罚是处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
十年啊……
姜昔什么都没再说,只是活动了一下身体。
律师走了。
当然她没有松口,也没有要求律师帮她。
因为她知道现在谁都帮不了她,唯一能让她解脱从这里离开的只有池景。
就这样,姜昔一直僵持了三天。
她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这三天里,除了徐凡劝过她适度对池景服软一次,棠宛宛来看过她一次,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人来找过她。
当然她在看守所的这几天里,池景……或者是他的人,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池景似乎坚定的认为她会扛不住,最后松口答应做他的情人。
也好像彻底忘记了她的存在,她不肯低头他就没有下一步动作。
这三天里姜昔也深刻的明白了一件事,要比耐心,比谁更沉得住气,比谁比谁能耗着……她都不是池景的对手。
她继续被扣留在看守所
里,没有任何希望的等待被判决。
她在赌。
如果她真的不肯答应,不肯服软,池景会不会真的要她在监狱里蹲十年。
会么?
大概会的吧。
毕竟现在的池景对她只有恨……
他的爱呢?都留给了他的妻子,他有娇妻,有Acce,什么都拥有了,大概现在已经想不起还有她这么一个女人被他弄进了看守所里。
又或许偶尔会想起,心情好的时候才会问上那么一两句无关紧要的。
然后在她没有向他低头,没有答应做他情人,然后就这么继续跟她一直耗下去,看她能耗到什么时候……
初冬的天气阴冷潮湿,她被关押的房间里没有暖气,一床被子也是薄得可怜,这几天她除了喝水以外,几乎没有吃过任何东西。即便再冷她也没有盖房间里的杯子,然后终于受不住感冒了。
在第三天夜晚凌晨时,姜昔才被人发现因为高烧而昏迷不醒。
她的病情来势汹汹,又何况是池景的人……也不管姜昔的案子是什么情况,看守所里的人立马把她送去了医院。
……
第四天早上七点不到。
池景刚洗漱完,就接到了一个诚惶诚恐
的电话,“池总,那个……姜小姐昨晚半夜因为发烧昏迷不醒……被送去了医院。”
男人刚刚穿上白色的衬衫,还没来得及扣上。
发烧?
昏迷不醒?
闻言,他的手指顿住,几秒后又不紧不慢的将纽扣扣上,声音很淡然,却又带着让人说不出的冷冽感,“呵,现在禹城的看守所这么落后了?待在里面的人还能因为发烧而昏迷不醒?”
“这……”手机那端的人冷汗不住,“池总,这件事情我们的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姜小姐毕竟是个女人,哪里受得了这种罪,再说……”
迟疑了几秒,那人小心的斟酌一番用词后,又继续道:“据了解,姜小姐这几天都不肯吃饭,晚上也不睡觉,每天都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的……大概是没有耐心再跟您耗下去,又没有其他办法能出去,所以只能折磨自己,让自己生病惹您心疼,再出去……”
池景的语调始终都很淡然随意,越是这样,就越让人无法揣摩他的心思和情绪,“哦?是她把自己折磨到生病的?”
“的确是这样……”
男人迈开长腿,不紧不慢的走到落地窗前,左手将窗帘拉开,清晨的光线带着寒意投
射在他身上。
在拉开窗帘时,他左手手腕上隐隐露出了一只银色的腕表。
保养得很好,但仍然透着陈旧感,尤其是……
这只腕表被他佩戴着,与他的身份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他一只手拿着手机,声音低沉,腔调却是干净清冽,“把她那个案子撤了,新闻那边也找个理由澄清了。”
手机那边的人大大的松了口气,很快应道:“好的,池总。”
……
姜昔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疼,嗓子也干涩得厉害。
她睁开眼,动了动酸疼的身体,这一动就扯到了正在打点滴的手,疼得她下意识的嘶的一声。
鼻息下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她偏头,打量了一眼周围的环境。
细微的响动在安静的环境内格外的清晰,在她醒来动身体那一瞬,一直站在窗前的男人就转过了身,淡淡静静的看着她,“醒了?”
听到他的声音姜昔先是一怔,随即朝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
男人挺拔的身躯伫立在窗前,将投射进来的光线遮挡了大半,他逆着光,整个人都被光晕笼罩着,俊美的五官也显得模糊。
即便很模糊,姜昔也看清了他的脸,
他长得格外英俊,也格外的动人。
池景……
姜昔怔怔的看着他,在几秒的时间里竟生出了一种说不出的恍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