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姿下车后走了几步,就看到不远处朝她走来的男人。
不知道是不是对于这个天气而言他穿的着实单薄,那身形在冷风中显得很瘦削。
慕姿看着他,有种很异样的感觉,以至于她不知不觉的就站在了原地,唇也抿得紧紧地。
池暮很快就走到了她的面前。
她系着米白色的围巾,下巴埋入了大半,风吹乱了她的发,在即将沉入黑暗的夜色中。
她抬着眼睛看他,“你不是伤势恶化,高烧得很厉害,病得很严重吗,池暮,你又骗我?”
男人唇角翘起,嗓音仍然很哑,“是要我脱了衣服解开绷带给你看伤势,还是你来摸摸我手测体温,或者你现在看我,觉得已经痊愈了很健康?”
“……”
都能出来了,能有多严重。
慕姿觉得自己又被他骗了,咬了咬唇,转身就要走。
池暮眸蓦然一暗,伸手就扣住了她的手腕,“慕姿。”
他在叫住她名字的后一秒,就俯身从后面抱着了她,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低哑的道:“来都来了,又要走,你在跟我闹什么脾气?”
她本来条件反射就想挣扎,但到底还是顾忌他的伤,整个人都在他怀
里僵住了,生怕再“撞”着他。
他身上并不“烫”,反倒是凉的很。
她冷声道:“你让胡妈帮你演戏骗我?”
池暮的脸贴上她的面颊,低低而笑,“老实说,我没想到你会来,不是演戏,因为我不认为会成功。”
“……”
慕姿一时懊恼,果然她上午的时候答应是错误,现在“守约”来更是错误。
她淡淡的道:“我看你好好地,既然如此,我走……”
“你来,我很高兴!”男人的呼吸喷洒进她的脖子里,是跟他皮肤上的冰凉完全相反的滚烫,喑哑的低喃更是让人心悸,“听到车子的声音我也不怎么相信是你来了,所以要亲自出来看看。”
“……”
慕姿无所适从,呼吸紊乱。
他真不像是说这种话的人。
这是第一次,慕姿觉得他说的是不像是他这种人会说的话。
她终于没说要走,抿唇道:“你不是烧的很厉害吗?”
“上午打了点滴。”他手臂搂着她,似乎一松手她就会走掉,男人的语调被沙哑涂抹上一层暧昧,“胡妈说你晚上会过来,我就觉得病好了大半。”
“……”
慕姿站着没动,僵硬的
没有任何反应,因为她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池暮也不介意她的不回应,趁机亲了亲她的脸,“外面很冷,我穿的有点薄,进屋子里再说,嗯?”
她还是没反应。
但至少没甩开他,也没明着拒绝他,池暮牵着她的手,拉着她转身往回走。
慕姿虽然有些不情愿,步子也慢,但终是没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一进门,果然刹那间就暖和了,慕姿脱下大衣,低着脑袋慢吞吞的换鞋子。
“咳……咳咳……”
慕姿一怔,抬头就见男人已经脱了大衣,正微微弯了肩膀,断断续续的低声咳嗽,想忍但又克制不住,最糟糕的是咳嗽时胸腔会震动,使得伤处也跟着疼。
他总是优雅而英俊,即便此时也只是蹙着眉心。
慕姿朝一旁担忧的胡妈道:“去端杯热水来。”
“哎,好的。”胡妈连忙去接温水了。
男人的咳嗽并没有持续很久,很快静了下来,面朝她露出平缓宠溺的笑,“快七点了,先去吃点东西?”
“你这是不是伤势反复恶化所造成的并发症?”
“可能吧,不过没什么大碍,也没上午那么烧了,不用担心
。”
慕姿往前一步,拉近了跟他的距离,伸手就往他额头上探去,过了一会儿后道:“好像还是有点烫,中午吃退烧药了吗?”
“吃了。”
她嗯了声,“医生怎么说。”
池暮难得耐心而从善如流的回答谁的问题,嗓音低低,很温柔,“如果过了今晚退烧了应该就没什么大碍,如果一直烧的话,就必须去医院。”
她收回手,看了眼他身上的衬衫,虽然在暖气充足的室内并不会冷,但刚才他随便批了件大衣就出去,显然很容易加重高烧,好在只站了几分钟。
慕姿望着男人英俊的脸跟他温柔注视着她的目光,想说的话还是收了回去,避开他的视线转而说道:“你没吃东西的话,就先去吃晚饭吧。”
“好。”
她率先转了身,往餐厅的方向走去。
池暮深深注视着她的背影,始终隔着半米的距离跟在她的身后。
胡妈将倒好的热水跟着送到了餐桌上。
吃晚饭的过程中,慕姿终于可以确认这男人应该不是装的,他胃口不是太好,而且吃饭的动作极其的慢,眉心蹙着,偶尔舒展,但大部分的时间是蹙着的。
池暮没有开口说话,大概
用了三分精力用餐,七分则内敛又漫不经心的观察坐在他对面的女人。
像是一种默契,彼此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