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一分钟还没人应,胡妈无奈下自作主张的拧开门把进去了。
男人还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呼吸沉重。
“大公子,大公子?”
胡妈边小声叫着边走近,本就担忧的心情在走到床边时更是吓了一跳,男人还在沉睡中,表情是看得出来的难受,尤其额头上布满这细细密密的汗水,甚至打湿了细碎的黑色短发。
是不是发烧了?
胡妈伸手在他额头上轻轻一摸,果然摸到了一片滚烫,她低声惊叫了下,赶忙转身小跑着下楼去打电话通知医生。
半个小时后,昨晚的私人医生匆匆赶到。
慕姿刚到公司,才放下包就接到了来自庄园的电话,她看着来电显示,本来不想接,却还是鬼使神差的点了接听。
还没出声就听到胡妈急急忙忙的开了口,“太太……”
她着实不懂为什么胡妈这么执着的叫她太太。
“找我有事吗?”
“您能不能回来看看大公子?他昨天出去不知道怎么了,说是撞到了伤口,回来的时候伤势又恶化了,东西也没吃就睡了……早上一直没醒,还是我担心出事上去看了看,刚才叫了医生过来,医生说是伤势恶化引发的高烧,烧得很厉害。
”
慕姿还没坐下,没拿手机的手搁在办公桌的桌面,手指无意识的蜷缩着。
她抿着唇,过了好几秒才开口道:“医生说很严重吗?”
“比上次要严重许多,因为伤口一再裂开了,高烧不退也是个问题,现在身体虚弱,免疫力下降,医生说一时半会儿怕是好不了了。”
慕姿握着手机,心绪紊乱。
她不知道胡妈说的这些话是真的呢,还是那男人示意她这么说,想以此博取同情,反正他已经轻车熟驾,现在她觉得这已经是狼来了的故事了。
可胡妈那边的语气跟情绪又不太像是演的,池暮对佣人向来算是不错,胡妈年纪大了又无儿无女,对他们也向来关心……
她闭着眼睛,让嗓音听起来很淡,“如果很严重的话,还是送到医院里去吧,别留下什么后遗症。”
“您……不过来吗?”
慕姿低低的道:“我在公司,要上班,抽不出时间。”
胡妈叹了口气,很是失望的样子,知道再劝也没什么作用,又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如果您有时间的话,希望您能过来看看……下班来也可以的,自从您离开庄园里后,我总觉得大公子很不开心。”
慕姿没说话。
“那我就不打扰您,先挂了。”
“嗯。”
挂了电话后,慕姿把手机搁下,还是没有坐下去,眉头紧锁,又是一阵说不出的心烦意乱堵着她的呼吸。
站了大概五分钟,她还是轻轻的吁出了一口气,然后在黑色的椅子里坐了下来,掀开了银色的笔记本后,按下了开机键,将混乱的思绪摈退,投入到工作当中去。
庄园里。
上午十点,点滴快吊完的时候,池暮终于清醒了,深冬的天他浑身都蒙了一层汗意,温度高得不舒服,大脑也发昏,全身虚软无力。
这种情况,跟他当初手术刚抢救完的那几天差不多了。
因为在挂点滴,所以胡妈跟医生一直守着,见男人睁开胡妈连忙迎了上去,“大公子,您醒来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送您去医院?”
“不用。”
开口才知道,他声音也沙哑得厉害。
胡妈想劝,话到嘴边还是止住了,她多少是了解这个男人的性子,他决定了的事情,除了太太,其他人怕是根本没这个分量劝他,于是只好转而问道:“我让厨房熬了粥,大公子,我去端碗上来给您,您昨晚跟早上都没吃东西,多少吃几口好不好?”
池
暮半阖着的眸睁开了点,哑哑的嗯了一声。
胡妈一喜,赶忙出门下楼去了。
池暮在医生的帮助下,颇为费力的才慢慢坐起了身,他唇色微白,英挺的眉因不适而蹙着,“掉完点滴我就能退烧了吗?”
“这个并不能百分百确定,得观察一阵,如果退不了或者更严重的话,我建议您还是去医院,庄园毕竟缺少仪器,有诸多不便。”
男人过了会儿才淡淡的道:“去给我倒杯水。”
胡妈很快就端着粥上来了,料想他胃口不会太好所以只盛了一小碗,还附了两份开胃的配菜,虽然简单,但也精致可口。
池暮让胡妈在床上摆了张便利的小桌子,单手一勺一勺的喂着自己吃。
吃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捏着勺子抬头看向了胡妈。
“大公子,您有什么吩咐吗?”
男人又舀了一勺子粥,状似不经意般的淡声问道:“你是不是打电话找过慕姿?”
胡妈先是一紧张,毕竟这是她擅自做主的,他这么问她一时间也摸不准她的心思,但也不敢说谎,点着头小心的道:“是的,早上您烧得厉害又没醒来我就给她打了个电话。”
“她怎么说?”
胡妈觑着男人的脸
色,“她说她在公司上班,没时间过来看您说如果严重的话,就送您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