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姿静了静,她妈一天能念叨她几次,而事实上她很淡定,对此也没什么想法,因为她知道池暮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倒是母上大人……这是要动摇了吗?
她回了书房,想了想还是拿手机拨了那男人的电话。
很快就被接通了。
率先响起的,就是男人低低淳淳的笑,伴着背脊的斜风细雨声,格外的清晰,有种说不出来的暧昧跟猖狂之意。
好像她给他打这个电话,让他很得意似的……
慕姿莫名其妙,语气很淡的道:“你在我家门外干什么?”
男人漫不经心,“演深情啊。”
“……”
她望着天花板,“这种事情说出来都挺掉你池大公子的格调。”
“女人都没了,要格调干什么。”
“……”
慕姿以陈述的语调道:“你应该不会指望我会感动吧。”
“不会。”
她沉默。
池暮低低的笑,“我只是为了让你妈妈感动。”
慕姿,“……”
她撇了下唇角,轻描淡写的道:“你有本事就站一晚吧,刚好天气都帮助你下了这场雨,偶像剧都不带这么巧的。”
“你希望我站一晚么。”
“希望啊,最好是
下一晚上的雨,让你淋上一晚。”
男人低语,像贴着她的耳畔,温存熨帖,又带着宠溺的笑意,“好,我听你的。”
……
慕姿挂了电话后,便不再理会。
她自问心不似磐石,但决定的事情也没那么动摇,这种言情剧里的小儿科把戏在她看来,丝毫不值得有所波澜。
雷要是劈到他,她可能会出去看看。
她毫无心理负担的继续看书,看到差不多十点的时候就回卧室洗了个澡,然后吹了吹头发,准备爬上床睡觉。
正准备熄灯,慕太太敲响了门。
有时候慕姿真的佩服,那男人拿捏人心的本事。
灯没关,想装睡是没法子了,她只能认命的下床开门,故意打了个呵欠,困意浓浓的嘀咕,“妈,什么事啊?”
慕太太连连皱眉,“那混蛋好像还没走,现在雨下的更大了,姿姿,你还是下去跟他说一声,让他赶紧走吧。”
慕姿,“这么冷又下雨,我不想出去。”
慕太太,“……”
慕姿淡淡的道:“他一个三十岁正值壮年的男人,淋点儿雨能淋出什么毛病,大不了就是感冒一场发个烧,那正好就当报仇了呗,他喜欢淋,就让他淋个够。”
“他可是飞机失事昏迷过五年的人,谁知道还有没有什么后遗症没被发现,发烧最容易引发并发症了,现在这天太冷了,真淋一晚上再健康的身体保准儿发烧,你也不用跟他说多的,让他走人就行了。”
“妈,您可真是心慈手软。”
慕太太板着脸,“我是不想明天大清早看到他昏倒在我家门外,晦气,你上周才烧了几天,沈聿那儿又出事了……这他要是也进了医院,也太邪乎了。”
“……”
慕姿本来是想,他想演就让他演个够,他前些日子欺负她她只是不敢跟他硬杠,不代表她真一点儿不记仇,可现在看来,那男人要真是演的病倒了,她妈这儿的关口还真给他打开了。
于是她转了口风,“好吧,我换身衣服出去。”
慕姿披着最厚的大衣,穿着厚实的暖靴,撑伞出门。
雨并不大,就是那种飘着的,只是很凉,尤其在这样的季节里。
她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埋怨,这么冷的天从暖气里走出来,穿再多也冷,她真是烦死池暮这个男人了。
别墅的大门外总有一盏灯高高支起,光圈的范围大于花园里的那一排排灯,昏黄静谧,连飘着的雨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池暮
估计也是站得有点累了,高大的身躯倚在车身上,光线落在他的身上如打了一层冷色的柔光,头发能见湿意。
她撑伞过去的时候,男人正在点烟,不太方便,但打火机点了几次后,还是如愿的点燃了。
烟雾在他俊美的面庞周缭绕开。
从视觉看上去,唯美,但论触觉,只有一个字,冷。
慕姿开门,正在抽烟出神的男人听到动静,抬头朝她看了过去,眉梢一挑,然后眼睛眯了起来,薄唇带出笑意,也没有主动走过去,只看着她朝自己步步走来。
她穿着长到小腿的大衣,脚上是过冬的厚实棉靴,脖子里还围着米白的围巾,短发发丝飞舞,这身装扮全为御寒,颇为臃肿。
等她走到自己跟前,池暮低头看她被吹得红红的鼻尖,哑声问:“冷吗?”
走得近了,慕姿就能看到他黑色大衣上的薄薄水迹,而他的脸在这冷风暖光里,有种清冽的性感,双眸注视着她,好像他的眼睛里就只有她。
她的手握着伞柄,柔柔凉凉的道:“我妈让我来叫你走人,别病倒在我家门前,晦气。”
他笑,一手夹着烟,“不会。”
慕姿看了他一会儿,“你不走是吗?”
他唇角仍携
着笑,摇头。
“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