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她不这么做，她父母兄嫂大约也不会怪她，但她过不了她自己这关。
“再说……”她抬脸看他，寥寥的笑着，“睡一觉而已，多大的事呢？池公子如果能高抬贵手，我多陪你睡几次也无所谓啊。”
他还是不说话，眼神极深的盯着她的脸，脸色阴沉。
“我有这么罪大恶极，你宁愿给我当床伴也不肯当配偶栏上名正言顺的那一个？”
“我只是不想要你了。”
“你不要我，不就是觉得我不够爱你，在处理跟曹婷婷事情的时候偏袒她了么？”
“我不喜欢吃苹果，是我错了还是苹果错了？”她望着他，男人背着落地窗而站，现在时间又早，还是冬天，天都没有亮全，从她的角度看去，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我还想问问苹果，天下爱吃苹果的那么多，我现在就是不喜欢想吃别的，为什么非要来强迫我吃？”
“大概是苹果爱上你了。”
慕姿望着他。
男人的表情很随淡，好像他刚才说的不是他这辈子头一次跟她说的话，而就是一句日常简单平淡无澜的台词。
她脸上的短暂浅浅的惊怔很快被好笑代替，“爱上我？”
“是
，我爱上你了。”
“你爱上我，就是为了另一个女人跟我离婚，然后再用我们家的公司来逼我找你，求你？如果这就是你的爱，我下辈子都消受不起。”
“我只是在回答，为什么苹果非要你吃。”
“你只是想告诉我，你不会放过我吧？”
他唇角浅淡的上扬，“你这么理解也无妨。”
“可是我爱上别人了。”
池暮瞳眸骤然紧缩，但面上却露出浅笑，“那你昨晚在床上的反应，可真是玷污了你的爱。”
“池暮，我当初嫁给你的时候其实不了解你，爱的都是想象的你，婚后我被你的漠然和你对Willa的余情未了伤害。后来，现在……你太强权了，没事的时候宠宠我，跟逗宠物似的，只是你高兴，一有事了，我的感受从不在你的首选考虑范围，意愿就更别提了，根本没有——”
“你说你知道哄我没用了，所以用手段，我不是十八岁的小女孩，会因为一个男人哄我就爱上他，诚然有时候感觉还不错，但那种不错，只是甜点，永远成不了主食。你跟我离婚是认为你有百分百把握把我弄回去，是吧？你看看，这天下还有没有比你更有恃无恐的男人，
你根本不怕失去，或者你连失去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没办法像从前那样从低处仰望你，而你也永远走不下你的高坛，而且，你知道你刚才说爱我，我是什么感觉吗？”
池暮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深瞳如古井，幽深冰凉。
“还是你一贯的手法，软硬兼施，你这招已经炉火纯青登峰造极了。”
天色昏暗，而她的皮肤在这微曦的晨光之中，显得格外白皙。
至此池暮才突然领悟过来，最难以挽回的并不是慕姿不再爱他甚至是恨他，而是她已经不再去想这些，如果非要她想，她也会习惯性的理解成，是他的手段之一。
他骨子里强硬，但从来不会只用硬的，把猎物掳回巢穴后，再慢慢温柔以待的迷惑，这真是他惯常的风格了。
从前她期盼他说爱她，他不曾说过。
现在他再说，她已经不信了，大概，轻易是不可能相信的。
好几个念头从池暮的脑子里掠过，但其实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他抬手捏住了她的下颚，唇角挑出幽凉的浅笑，“好吧，我不跟你说多的，你不想赌我也不强求你，昨晚你陪我一夜，我一点好处都不给你也的确是说不下去，行，
你求的这件事我应了……再陪我吃个早餐吧。”
说完，他附身下去，在她唇角轻轻落下一个吻，“我去洗漱，你可以在卧室里，也可以下去等。”
说完就直起身躯，直接往浴室里走去了。
等他消失在视线里，甚至消失在同一个空间里后，慕姿一直处于紧绷的神经才逐渐的放缓，松弛下来，自然也不可能待在卧室里，抱着自己的东西就下去了。
她在客厅的沙发里坐下，想起昨晚喝醉了可能没看过手机，不知道沈聿有没有找过她，便连忙从包里翻出手机。
果然，手机里有十几个未接来电。
沈聿占了九个，她哥哥两个，她妈一个，还有个是她朋友打给她的。
她盯着手机屏幕心情复杂，正在犹豫她是现在回电话还是待会儿离开这里再回，或者是先回拨给谁，胡妈端着一杯温水过来了，“太太，您先喝点水。”
她以前的习惯是起床后会先空腹喝杯水。
慕姿笑着接了过来，“谢谢，但我不是他的妻子了。”
胡妈轻轻哎了一声，表情也颇为复杂，转身走了两步后又停住了脚步，站了会儿又转回身看向坐在沙发里慢慢喝水的慕姿。
慕姿察觉到她的视线，抬头一笑，“胡妈有事跟我说吗？”
“昨天晚上……有位先生来找您……”
她脸色一变，脑子里只想到一个人，“沈聿？”
胡妈摇摇头，“他没说，三十岁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