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暮看着她,手漫不经心的插入长裤的裤袋。
慕姿见他不说话,毫不犹豫的就要转身。
但脚跨出去还没来得及落下,身后男人就已经开口了,施施然的淡语,“太太,你就这么相信,我那弟弟没有软肋跟弱点么。”
他就站在门外,长身如玉,平静的声线已经有寒凉的气息了,“别的我都能哄着你,就是其他男人跟你待在一起这种事情,我一点容忍的度量都没有,你不让我进没关系,让他滚出来。”
慕姿刚转过身,就被沈聿提起手臂拎到了身后,距离更近的跟门外的池暮对上,漫漫的嗓音里夹杂着不难辨认的嘲讽,“池大公子,你什么时候才能用男人,或者准前夫的身份,而不是琼斯家族的大公子,Acce的总裁,来面对她?”
池暮无畏无惧,深眸没有任何的闪躲跟回避,薄唇噙着凉笑,“我是她的男人也是她的丈夫,但我也是琼斯家族的大公子和Acce的总裁,她拥有的就是带着这些标签的我,我又为什么需要去掉它们来面对她?”
“就因为这样,所以你永远有恃无恐。”沈聿没有池暮骨子里高高在上的矜贵,但就是永远沉稳
得有底气,无论对面谁都是不急不躁,不温不火,只有眉眼锐气逼人,“她爱你的时候,你仗着她的爱。她不爱你了,你又仗着自己的权势地位,觉得无论因为哪个理由,她都翻不出你的手心,她嫁给你,想要的是爱情,可你从来不跟她提爱。”
慕姿眼眸未动,睫毛如浅扇,眼白处却是不知被什么渲染得泛红。
她别开脸,看向了别处。
池暮看着她,暗沉的瞳眸紧缩。
他了解女人的某部分,比如此刻慕姿红了的眼眶。
有些委屈,她本来不觉得自己委屈,尤其是像慕姿这样理智的女人,她会认为那不过是你情我愿,只有弱者才喜欢永远把自己摆在受害者的位置,觉得最深情跟最无辜的都是自己。
慕姿不会,他是她一意孤行的选择,不善的结局也是她自己选的路,她赌得起,也输得起。她绝对不会把自己摆在一个被男人辜负了的,悔不当初的怨妇位置,她也不允许。
可当另一个人说中了她的心酸,并且替她委屈时,那些堆积和被清醒理智压下的委屈,就会如泉般的涌出来。
她会觉得沈聿了解她,她的心会朝他软弱。
所以她此刻满腔酸涩的软塌,一边埋怨他所有辜负过她的过往,一边贴近沈聿。
这样不行。
池暮看着她细细密密颤动的睫毛,大脑高速运转分析,他仍然冷静,他甚至能准确的剖析她这一秒钟所有的精神状态跟心理活动。
可越是清楚,他心头才会一点点变得慌乱。
那个念头又加重语气的重复了一遍,这样不行。
今天之前她甚至不知道沈聿对她的心思,他不能看着她对沈聿的认知发生质的变化。
可一分钟过去,他也没能想出应对的办法。
他无法反驳沈聿的说法。
慕姿之前即便跟他在一起,她也从不问他,你爱不爱我。
他也似乎天生对这方面寡淡,所以基本不曾想过,他爱不爱这个女人。
他对她好就行了,他不出轨对不起她就行了,他们在一起合拍舒服就行了。
爱,需要么?
慕姿什么都没说,她转身就要往屋子里面走。
池暮几乎是下意识,条件反射的伸出手要去抓住她的手臂阻止她的离开,可是在半道就被截住了。
沈聿拦住了他,缓缓淡淡的道:“你说不出话,她也不
想跟你说话,池大公子,你没有进来的必要了。”
有几秒钟的时间,沈聿以为他们又要动手。
但池暮的视线只是始终追随着慕姿的背影,直到她走近卧室里再也看不到,他才堪堪的收回,神色没有很大的波澜,只是面无表情之余,还有几分失神。
他往走廊里后退了几步,深沉暗黑的双眸再次看向沈聿,不声不响。
池暮没有硬闯,沈聿的态度也跟着放缓了,他平和的说,“等我帮她把这公寓收拾干净了就会离开,对于这一点池公子大可放心,我沈聿虽然不是标杆的正人君子,但这一点底线还是有的,也不会让她担个婚内出轨的罪名。”
池暮没有接他的话,站姿英挺从容,“沉默了这么多年,现在为什么突然跳了出来?”
沈聿只回答了一句话,“她的心力已经被你耗尽。”
静默的对峙了半分钟后,池暮转身往电梯里走去。
沈聿关上门去卧室找慕姿的时候,她正在铺床单,工作上的事情她处理起来是雷厉风行的利落,可这些寻常的家务事,她做起来就笨手笨脚了。
他看了一会儿,走过去帮忙。
两人默不作声
的合作,将灰蓝色的床单铺的整齐,还是慕姿先出声打破了这沉默,“他走了吗?”
“嗯,走了。”
她低着头,抚了抚平整得没有褶皱的床单,“那就好。”
在门口的时候,慕姿面对着的是池暮,沈聿在她身后,是背对着的,所以池暮第一时间捕捉察觉到了她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