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暮眼皮抬起，一双深静无澜的眸盯着她看。
跟Willa明显起伏甚至激动的情绪相比，他就像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表面风平浪静，没有任何礁石露出海面，可就是让人觉得水面之下暗涌快要形成漩涡，要生生将人拽进去。
他半响没说话。
那本来就阴郁的眼神愈发的弥漫出森冷的气息，让这被拉上了窗帘的卧室好像更加阴凉了，盯得Willa一颗心都变得七上八下，甚至很快的不安了起来。
被这种眼神看着，全身的每一根神经末梢都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她最后忍不住，出声问道：“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男人薄削的唇张了张，缓缓的开口，“看来以前我真是没少惯着你，所以到了现在，你还觉得自己有资格来质问我的正牌妻子。你不需要知道她是不是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只需清楚，她就算现在叫人把撵出去，或者冲进来给你一个巴掌，你都只能受着，明白了么？”
Willa死死的咬着红唇，固执的又问了一遍，“她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你昨天还不是这样的！”
他昨天虽然也拒绝了她，但态度远没有
现在这样狠绝冷漠。
他只是拒绝她，但没有对她的追求表示过厌烦。
她最初追他的时候，他基本也是这样，所以她根本不把这样的拒绝放在心上，来日方长，曾经沧海，她现在比当初更明白她有多爱他非他不可，所以她愿意花比当初更长的时间跟耐心，让他重新接受她，即便是让她跟慕姿一样学习公司的管理，她也可以去做。
可是为什么一夜之间，他就变得好像连接近他的机会都不肯给了。
一定是慕姿说了什么，或者发生了什么。
男人神色冷漠，冷漠得让她心里发慌，Willa一时间甚至连思考的能力都丧失了，“是不是她趁着你失忆误导了你过去的事情？阿暮，你过去本来就不爱她……”
“她要是愿意误导我，我现在倒是能省下不少事。”他阴沉冷然的眼睛眯了起来，“Willa，我不讨厌死缠烂打的女人，但我厌恶给我惹事，误我事的人，我过去因为你伤害过她，所以她至今耿耿于怀，但伤害她的人是我，选择跟事情都是我自己做的，所以我今天不会指责或者迁怒你，但你继续在我身边她眼前晃悠，只会让她不断的想起
以前的伤害……”
“你的存在影响了我要的结果，所以你必须消失，这么说，够清楚了吗？”
Willa一张美艳精致的脸难看到极点，“就因为这个……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再出现在你面前让慕姿不高兴，你就要对付我，或者……我家里？”
池暮淡淡的看着她，“你能听懂，最好不过了。”
Willa不敢接受的看着他，想说什么，可是一时间连句有力的台词都找不到，只重复了昨天中午她就说过了的事情，“我昨天问你，你是不是爱上了她，你没有回答我，如果你爱她，你不会不会承认的……你根本就不爱她，为什么要骗自己把她放在这么重要的位置上？”
“她不重要，难道你重要？”
“可你不爱她！”
男人冷然得波澜不惊，“我为什么不能爱她？”
Willa看着他，良久后，眼泪忽的掉了下来，大滴大滴的，眼睛本来就大，眼泪也像是掉了线的珠子，透明的液体在她的眼眶里蓄满，然后凝结成珠。
那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浓烈的情感跟心碎难过，像是某种气味强烈的气体，能渲染到房间的每个
角落，让人想无视也忽视不了。
池暮淡淡静静的看着她。
只是这表情……突然让他觉得似曾相识。
好像曾在同样的一张脸上，见过同样的表情。
心弦像是被拨动，他也不知道：这究竟是真实的不忍和动容，还是来自记忆深处……他曾经的不忍跟动容。
但池暮很少是不冷静的池暮，至少现在不是，他很快就摈弃了这种细微的异样感觉，并且收回视线看向别处，声音平淡而无情，“Willa，我太太中午之前会回来，麻烦你现在立刻离开。”
她含着泪，用力权力让自己的发音清晰，“你同意我进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嗯。”
时间对Willa而言，一下好像没有概念。
也许只是几秒钟，也许过了很久，她转过身，往门外走去。
慕姿虽然没听到脚步声，但还是感知到了动静，脑子一时间没从他们刚才的对话中恢复清醒，有些懵，几秒钟里考虑自己是该马上躲到隔壁的房间，还是……就这样？
算了吧。
三秒后她决定，偷听已经很不光彩了，至少她直面自己偷听这个事实。
Willa将门一开，就看到了门外的慕姿。
她一身精致利落的搭配，但色调很浅，带着优雅的女人味，手里拿着文件，一双眼撞上了，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