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湘呼吸一窒,父亲知道了。
她愣愣地抬起头,果然只能看见父亲蹙起的眉和不赞成的眸色,秦湘的心一下子拔凉的,为什么呢,为什么呢,爷爷也是,爸爸也是,都对那个许攸宁那么好,为什么许攸宁一来她就要被爸爸责怪,为什么许攸宁明明只是秦家的外孙大家都对她那么好,可她才是秦家的孙女啊!
秦湘沉下气道:“我是不喜欢她,当时因为她装作不认识我所以气愤才做出那种举动,没想到让她腿上缝了那么多针。父亲,我错了。”
秦煜一时觉得有些累,如果真的知道错了为什么听他问这句话,先是眼神躲闪,惊慌,随后才是低头,哪怕是承认错误也不敢抬头看着他说。
秦煜久久没有说话,秦湘有些怕,她抬起头,正好秦煜也站了起来,她看到秦煜不置一词,刚想开口再重复一遍说辞,
“好了,做你自己的事去吧。”
秦湘见着秦煜埋头开始批示文件,心里一涩,一直挺直了背的父亲什么时候竟流露出一丝伛偻的老态,
她闭眼,再睁开,随后走出书房。
许攸宁看起书来心无旁骛,等到阿姨敲门进来,说可以用饭了,许攸宁才把书签夹在里面,合上书下楼。
客厅沙发里坐着两人,见到许攸宁下楼,都是抬头去看她。
一人面貌和秦青鸾肖似,只是多了一些锐利,另一人则看上去温和了许多,不过最先让许攸宁对话的,却是——
“你就是二表姐?”
一个小馒头一样的男孩子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双手叉着腰趾高气扬地朝她问道。
“方正鸣。”
听到这声音,馒头瑟缩了一下,许攸宁看发出声音的女人,向她问好,
“姨妈。”
随后又看向她旁边的人,
“姨夫。”
再是望着脚边的馒头,“方正鸣。”
方正鸣差点没把自己从楼梯上一踉跄摔下去,怎么差别那么大,叫他爸妈姨妈姨父的,想来也会叫他表弟,怎么突然叫他全名。可看着这表姐是个清冷的正经人应该只是没适应有个表弟吧。
虽然这样想,可心里还是一阵郁结,方正鸣叭噔叭噔跑下了楼梯,
方正鸣太年轻,才五岁的小包子哪里知道这个“二表姐”只是觉得欺负小孩从来没尝试过此生要尝试一下才有意思如今逮着个现成的正好试试手。简而言之就三个字——逗你玩。
许攸宁看着本来还一脸霸王的方正鸣突然嘴巴瘪成了波浪线,她笑了,好玩。
秦火凤在嫁人后,除了过年过节或者老爷子身体不适的时候,就不住秦家了,她虽心里感念父亲对她严厉让她成为独当一面的女强人,却也对老爷子对秦青鸾的偏心,终究心里产生了些微罅隙。
如今看到秦青鸾的孩子,她不知为何心里有些酸。秦青鸾去世后,她常常想,其实也没必要和这个妹妹争什么,最开始的时候她是和秦煜一样,那么喜欢这个妹妹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心态发生了变化才会让自己离初心越来越远。
人都去世了,还能怎么样呢。
面对秦青鸾的女儿,她没有什么感觉,不会有曾经对秦青鸾产生过的些微恨意,但也谈不上喜欢。
许攸宁觉得秦火凤比秦煜对她的感觉还稍淡一些,所以只表达对长辈的尊敬,也不会像面对秦忠国时,因为看得到他眼里的疼爱就不由自主地放开心,想要亲近。
而另一边,从她下楼就感受到有不喜的目光。秦湘的母亲,徐明月。
“舅妈。”
不论怎样,称呼不能费。
徐明月是发自内心的不喜许攸宁,从她嫁进来第一天就是的。
这时,老爷子下来了。
众人就座,
每个位置上都有相应的食物,分量不一,许攸宁的和秦湘差不多。秦湘喜欢运动,身材健美,于是消耗的食物也多,许攸宁过去是胃口非常大,或许是因为消化系统在手术后不太妙的原因,如今吃了一半不到就够了。
秦家向来讲究规矩,食不言寝不语,一顿饭就在默默无声恪守礼节中吃完了。
秦湘欣喜,姨妈不喜欢许攸宁,她感受得到的,可今天爷爷和父亲的事都给她带了些打击,一时心情又低落下来。
饭后,秦火凤三口都住了下来。后天就是秦忠国七十大寿,是要在外面办的,所以也不回去了。
秦火凤陪着秦忠国说说话,方正鸣这小子和家里人都不一样,一点都不怕人,尤其是秦忠国,秦火凤有时也郁闷怎么她还不敢做的事情自己儿子做起来简直是信手拈来,譬如说骑着秦忠国的脖子扯老爷子的胡子。
想当初方正鸣还是个不太会走路的超小馒头时,没被秦忠国的黑脸吓哭,反而一巴掌拍在了老爷子的脸上,软绵绵的身体翻了个身就骑在了低头来看他的秦老爷子脖子上,秦火凤脸皮微抽,她是看得清清楚楚,秦忠国当时整个人就僵硬了。
如今看到长大了的方正鸣还是拿秦忠国当老当益壮的老牛骑,秦火凤不知该怎么说。当初秦忠国可是亲自上场一展雄风,说要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顿打,几乎见一次打一次,可方正鸣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