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衍,你到底还在犹豫什么!
凭什么她可以逍遥自在毫无忏悔的活着,而你却要堕入地狱独自承受一切?
萧瑾苏。
他念她的名字,一遍遍,细细的念。黑暗中,他竟在笑。冷酷,残忍,嗜血的弧度。
萧望做久了,好人当惯了,他似乎忘了,什么才是该遵循的生存原则。
起身,夺门而出。
.........
很冷。
房间很凉。
瑾苏盖着厚厚的一层被子,却止不住浑身上下的冷意。
噩梦像鬼魅一般缠着她,无论如何都驱散不净。好不容易睡着,额头上,却溢满了冷汗。
她是被一声踹门声惊醒的。
睁着迷茫的大眼,还未反应过来,面前就只剩下男人放大的俊颜。
一只冰冷的大手,陡然锁住了她的咽喉。
☆、第二十六章 恨意
一只冰冷的大手,陡然锁住了她的咽喉。
他......竟想要杀了她!
瑾苏想过千万种的可能,他会暴怒,会死心失望,甚至会关上她一辈子折磨她一辈子,唯一没有想到的是,他竟想要杀了自己。
身前的男人,他手心的温度,身上的酒气......她知道那是谁,屋内很黑,她看不见他的样子,可她仍是知道,那人是谁。
喉间的氧气越来越少。
瑾苏睁着大眼,黑暗中,男人眸中的恨意那么明显,明显到她不知所措,甚至不记得该如何去反抗他此刻的暴行。
何平死了,她清楚的记得,那一日,何平就是死在自己面前。他撕心裂肺,恨不得全世界都随着一起去了,可是她,竟在那个节骨眼上给了他一剑。她是如何下的去手的,她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疯了,怎么会丧心病狂的给了他一剑?
只是望哥哥,若我说我是被陷害的,你会不会信我?
冰凉的手指,费力的慢慢抬起,触碰上男人已然狰狞的面容。喉间的疼痛蔓延到身体上下各个角落,她唇齿喃喃,很用力的,一个字一个字的问他,“望哥哥,你、不是说、要娶、瑾儿为妻的吗?”
你后悔了吗?
瑾苏的声音很轻很轻。她不知道男人有没有听到,只是在说出这句话时,扼住自己喉间的大掌有了一瞬间的停滞,可随后,却是愈加残暴的力度。
失了神的眸子木然的看着身前这个铁了心想要置她于死地的人,脑中的意识一点一点的抽去。她好像看见一片桃花林,那颗最大的桃树下,俊朗挺拔的男子正在对着自己缓缓微笑。
那是二十岁的他,温和,儒雅,会对她温柔对她笑。
可面前这个呢?分明是一样的眉眼,一样的面容,一样的声音,可是为什么,她会感觉这么陌生呢?
他不该是这样的,不该那眼角眉梢全是毁天灭地的痛楚。
她怎么可以,眼睁睁的看他变成这样?
“哐当——”
那是杯盘落地的声音,然后,她听到了女子惊恐的尖叫声。
那人带进来的烛火照亮了原本黑暗的屋子,光线不亮,可足以让瑾苏看清身前男子的表情。他的脸上有迷茫,有钝痛,而多的,却是恨意。
那会让她无措,甚至深深恐惧的恨意。
瑾苏突然就想,如果能就这样死在他的手上,会不会稍稍抹去一些他的恨意?她那么舍不得,舍不得看他难过,甚至一分一毫。
“大少爷!你在做什么!”
就睡在隔壁房间的喜儿同样也被踹门声吵醒,她拎着烛台想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没想到却见到了如此惊心动魄的一幕。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记得那个时候,小姐莫名其妙的中了毒,少爷便带小姐回府去找解药,后来好多天,都没有两人的消息。半个月前,少爷回了长生殿,带着很重的伤,可他的身边,却没有小姐的影子。从那之后,那个本就阴晴不定的男人更像是变了一个人,愈发变本加厉,甚至愈发残暴嗜血。
她不止一次的躲在角落里见到那些下人因为一句话触犯到他,被他一掌打死的场景,似乎那些人命在他眼里就如蝼蚁一般能够轻易的任他宰割,只要他一个不高兴,所有人都有可能变成他的祭品。
喜儿怕,他会变成这样,是不是当真小姐出了什么事。她也问了好多人打听了好多消息,却得不到一个答案。等待、心慌、恐惧,而直到三天前,小姐终于回来。
只是这三天,她常常见到大少爷就在小姐房门口木然站着,却不肯走进去一次,小姐也是一样,整日躲在房间里默默掉泪。喜儿看得出两人之间定是出了什么问题,可是小姐不说,她也不敢去问。
可她如何没有想到,她本以为的矛盾,竟大到会让少爷情绪失控的想要杀了小姐!
“大少爷,你快放手,快点放手啊!”
喜儿跪在他面前,两只手用力的去拉那男人紧扼住小姐脖子的手臂,哭的整张脸都花了,可身前男子却岿然不动,倒是她自己被狠狠的甩在了地上。
少女雾蒙蒙的大眼看着榻上自家主子痛苦的样子,颤抖的手,猛然敲碎了桌上的茶碗,然后像是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