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慧秀气的眉毛跟着蹙起,“这我倒是不知,原本还以为她只是手脚笨了点。”
安宁想到夏心柔没事针对慧姐儿,心头火就起来了。
周慧反而笑了,在她耳边说了自己的打算。
“你们姑侄两在叽叽咕咕什么呢?”杨蕊招呼她过来,“快来看若希画画,我倒是想看看她在船上有没有平时画的那么好。”
“若是没有呢?”
杨蕊竭力装出严肃的表情,“那我肯定得要过来,摆在我房里,逢人就说这是我们开原县的才女的大作。”
她同吴若希相识好几年,极为熟络才会开这样的玩笑。
大家都撑不住笑了。
又喊安宁过来。
“知道你们两感情好,也别忽略了大家呀。”
安宁拉着慧姐儿,笑了笑,“不过是慧姐儿刚刚划船划得手酸了,我帮她揉手而已。”
她视线在夏心柔身上打转,又慢慢收回,“幸好我没同夏姑娘一组,不然我一个人肯定没法划过来。”
夏心柔原本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转瞬之间又若无其事说道:“我就是这样笨手笨脚的,幸好慧儿不嫌弃。”
她这话说出口,周慧也不好当着大家的面说“不好意思啊我已经知道你是故意了就是要嫌弃你”,她语气平静:“你若觉得不好意思,就多喝两杯茶吧。”
夏心柔心想:不过是两杯茶而已,就可以换得你手疼,这样也不错。她原本还想要再捣乱多点,等周慧划得手酸没力气后,因为最后一名而不得不在船上画画,好让她出丑一下。她就没听说过手酸还能画好画的,谁知道周慧居然真的拼命划到了第三。
她心中各种思绪翻飞,面上仍然甜甜一笑,“好,心柔就以两杯茶来敬谢姐姐的辛苦了。若不是姐姐力气够,我们可就要最后一名了。”
周慧坦然自若道:“小时候家境不太好,也就帮忙做点活,空有一点力气罢了。”
对于自己的出身她一点避讳的意思都没有,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过去都无法面对,又如何去展示未来呢?
她态度一派落落大方,落入别人眼中又是多了几分的好感。
也不知道这周家的两个姑娘都是怎么培养出来的,居然一点小家子气的感觉都没有,相比较而言,夏心柔反倒是落了下乘。
郝倩倩想起了某个传闻,突然问道:“我听说,你们身边有个从宫里出来的姑姑,是不是?”
周慧淡淡笑了笑,“承蒙卫先生不嫌弃我们两个,悉心教导,好歹出门不会随意丢了脸面。”
这等于是默认了。
安宁补充了一句,“这次去京城里,遇到了皇宫里的姑姑,我才知道卫先生原本还是太后娘娘宫里出身的。”
早点点出这事也好,省的以后有人整日拿她们教养和过去说事。那种诋毁嫉妒的流言就像是蚊子一样,虽然不会对她真正造成伤害,但也足够让人心烦,还不如现在一劳永逸呢。
果然,这话一出,四周皆是一片的静默。
大家怎么也没想到她们两个居然有这样的造化,能够请动太后宫里的姑姑来教导她们。这样的体面恐怕宣州都是独一份的。
夏心柔望了望周慧,然后垂下眸子,挡住眼中几乎要溢满出来的嫉恨——凭什么?凭什么这周慧出身低贱,却可以轻而易举得到一堆她想要的东西?而她出身高贵,偏偏只能用各种手段去保障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安宁不在意地笑了笑,“我们只不过是运气比别人要好一点罢了。”
算是结束这个话题。
周慧则是沏茶,然后不动声色地将左手手心的一点粉末洒在茶水中,端起了一杯茶,递到夏心柔面前,“心柔,请用茶。”
夏心柔抬起头,又是无限纤细柔弱的笑容,“好。”
周慧一共倒了两次的茶,夏心柔也都一饮而尽。
喝过茶后,她们便看着吴若希那组划船过去到另一头,船上还摆着颜料毫笔画纸等一类作画工具。可想而知要在这种情况下画好,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
大家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一个个不住地捂嘴笑。
大家直接边吃糕点,边喝茶。
至于倒数第二的郝倩倩也去钓鱼了。
等一刻钟后,吴若希和她的队友萧雪薇才终于回归。
萧雪薇一下船便不住地揉手臂,吴若希负责作画,她负责划船,一个人划船,可把她给累坏了。
大家纷纷凑上去点评这画作,不得不承认吴若希绘画水平的确挺高的。因为在容易摇晃的小船上,有几笔可以看出当时船只的晃动,但荷花的神韵的确是出来了。
安宁绘画水平中等,但眼力却很好,直接一一将其他人没发现的那几处指了出来,“这花苞处,这荷叶边,还有这一笔,定是船晃了。”
吴若希怔了怔,然后竖起了拇指,“还是你厉害,她们就只看出其他三处呢。”
“咦,这些地方也晃了吗?我们还真没看出来呢。”
这时候,周慧突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发髻。
安宁顺着她的动作望去,发现她原本头上的白玉簪已经消失无踪了。
其他姑娘也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