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照应她,王团长只是问了一下就过了,别的什么安排都没。
“哎呀,都这时候了,你先去吃点吧。”铜根说着就进屋了,开着门的时候,她探头,一眼就看到地图前站着一个穿着中央军军装的男子,中等身材,三四十岁,正在打电话,想来就是白崇禧了。他身后,池城峰背对门站着,在看地图。
门栓不大灵光,铜根进去没手关门,卫兵也没多想,开着门的房间里就传来白崇禧打电话的声音:“台儿庄守不住,整个战局都有危险,你一战区首当其冲。我既奉委座命令协防台儿庄,守土之责自然不得有失,颂公,别的我不要,我就要你那支独炮团,而且是尽快,来迟一步,台儿庄堪忧啊!”
那边说了些什么,白崇禧放松了表情:“颂公大义!小弟在台儿庄静候佳音!”
说罢,他挂了电话,对池峰城道:“不日他们将会把独炮团运来,暂且救急,他们也只有十来门仿德的野炮,恐难当大任。”
池峰城也一脸喜色,就差作揖了:“多谢白副总参相助!”
白崇禧摆摆手,一脸沉思:“职责所在罢了,我需得想想还有哪里可以调度的,老弟可有什么急需的?”
“有,日军开来大量坦克,若是冲过来,实在棘手,我手头本已经捉襟见肘,若是再拿人命去炸坦克,再来十个团也不够填啊。”
“这我也考虑到了。”白崇禧手指点着电话,忽然转头对旁边的青年军官道,“给我接通徐州,让他们转杜聿明,那位老兄现在手下有全国唯一的装甲兵团,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问问他们怎么对付坦克最好不就成了。”
青年军官应了一声,掏出个本子开始打电话,旁边池峰城简直面上泛光:“不愧是小诸葛!有劳白总参了!”
作为一个师长,这种要什么有什么的待遇,估计连他的上司李宗仁都没享受过,现在天子近臣一来,当兵头子的梦想当晚实现,不管赢不赢,想想都爽。
白崇禧还待说什么,抬头一看外头探头探脑的黎嘉骏,一点门:“门关上!闲杂人等不要逗留!”
卫兵刚才也紧张听动静,此时如梦初醒,瞪了黎嘉骏一眼,赶紧让换了水壶的铜根出去,哐的把门关上了。
黎嘉骏讪讪的,朝着铜根嘿嘿两声。
铜根倒没什么感觉,他在这儿端茶送水进进出出的,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了满耳朵,完全没觉得黎嘉骏有什么好尴尬的,只是随意的摆了下头:“黎小姐来,我带你吃饭去。”
黎嘉骏应了一声,跟在后头小声问:“铜根啊,咱不是有个炮营吗,为什么说他们这说的跟咱们没炮似的?”
“咱那炮也叫炮啊?老汉阳的迫击炮,都打不死人,别说坦克了,这鬼子压根不怕……”
“迫击炮……”难怪当时在那所谓的炮营压根没见什么狰狞的大杀器呢,敢情就是那一根炮管三只脚的“天文望远镜”啊,见了个鬼,偏她还觉得秦梓徽高大上的,没想到就是个伪天文学家……小哥的形象顿时崩塌了有木有!
“哎,那也是没办法,好赖咱也算有炮了呗……不过有那位白长官在,应该会好得多!”铜根一脸希冀。
黎嘉骏倒是心酸的不行,你说人家一个支队千把人就有好多坦克,炮更是不用说,每天阵地上落下的炸弹少说五六千,那是真的跟下雨一样,听到炮声都想打伞的节奏。而我们这边,一个迫击炮炮营就算是有炮了,对的地方军队来说这样的配置还居然是VIP白金会员级别。
她大概知道自己已经在白总那儿上了黑名单,估计是采访不了什么了,垂头丧气的回到战地医院,此时除了少量的申银声,第一天的伤员大多都睡了,外面堆着一排尸体,都是没救过来的,更多的尸体还在阵地上躺着,救的过程都没有。
战地医院也没什么剩的了,伙夫给她刮了一层焦黑的锅巴,让她蘸着水吃了,那滋味着实酸爽,和吃土一样,吃完,她便惴惴不安的睡了。
第二日一大早,她就被炮声惊醒了、
卫生兵和医生护士忙忙碌碌,已经在准备接收新的一批伤员,她起来,贡献出了身·下当床单的担架,到旁边水缸里接了点水洗了把脸,就背上行头往火车站去。
她打算跟着白崇禧一道撤退,已经看到了台儿庄,再呆下去就没必要了,她是经历过很多血战,不多台儿庄这一个,但她也知道在血战中生存下来是多难,她已经运气好多年了,但从来不保证运气一直在自己身边。
如果她是个小说女主,那作者肯定是给她开了金手指的,但就凭她这些年的经历看,作者绝壁不是亲妈。
所以等于没有金手指。
可结果,白总参并没有撤退,指挥部里电铃阵阵,电报声声,忙得热火朝天,进出的人多到门都来不及关,她在外面就听到池峰城在那儿怒吼:“昨天你们就该想到的!有脑子吗!啊!这个错误你要用时间给我补起来!死守!一个柴屋都不能让!死守!”
他嘭的挂了电话,对一旁正在抽烟的白崇禧怒道:“那群蠢蛋!城隍庙里昨天就烧干净了!今天连火星子都点不起!没法照着昨天那样弄,现在已经成了内城的据点了,内城堪忧啊!”
白崇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