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了太子身上的锦囊走了。
苏青禾瞪大眼睛,眼睁睁地看着已发现太子踪迹的禁军便这么骑上马儿走了,留下昏迷不醒的太子,她脑子有一瞬间的混乱,心道莫非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么?
那几名禁军朝着她的方向奔来,她便下意识地躲到草丛里,直到他们走远了,她仍是惊疑不定,赶紧上前查看太子。
太子左臂中了剑,厚厚的一道,鲜血直流,她摇了几下,太子未醒,她才发现太子唇色发紫,伤口的颜色也不同以往,原来是中毒了。苏青禾心惊,她努力回想着今日的种种,可惜她不够聪明,无法把这一整件事串联起来,正在焦急之际,她又听到远处有脚步声了。
苏青禾探头一探是禁军,而且非太子的护卫,她直觉判断不应该让他们发现太子,便自主主张先把太子藏起来。
苏青禾拖着太子一同藏到土坳里,借乱生的荆棘丛掩好,那些禁军奔来找了一阵果然没发现踪迹,但看到了血迹,略感疑惑。有人道:“许是往那个方向奔去了,快追!”
快追?为何他们对太子用了“追”这一个词,果然是有阴谋!苏青禾越发坚信她不能让他们轻易发现了太子,等那伙人走远她低头叫唤了太子几句,太子仍旧昏迷不醒,并且面容乌青手脚冰冷,可见毒势加深,苏青禾心道不能坐以待毙,便把太子放好,又掩饰了一些草叶,偷偷回了骊山广场。
她想着得赶快联络太子的心腹不能让太子遭了这一劫,然而到了广场上,才知君臣集合于此,正盘点人数,苏青禾回来得及时,躲过了猜忌,然而接下来众人的弹劾却令她吃惊。
原来陛下把此次狩猎的清道封锁工作交与羽林军将领张寅冲负责,张将军两月前便已入山排查及封锁了,却不想还出此纰漏,惹来陛下大怒。
此事若只是责罚了一个将领便也结束了,偏偏张寅冲不是别人,正是宰相张寅正的族弟。张家自杨家平凡案以后便被推至风口浪尖,与陛下多有嫌隙,又有敌党暗中作梗,推波助澜两句,陛下难免不肯善罢甘休。
眼见此事愈演愈烈,张家心惊胆战,偏偏有人在此时唤了一句:“陛下,太子怎么还不见回?”
出言者便是替陛下受伤的御史大夫简兴义,一时间,所有人似乎都把注意力从张家挪开,移到失踪的太子身上一般。有人面面相觑,有人只望着陛下。
苏青禾隔得远,不能看清帝王脸上,然而金鳞铠甲上散发着的沉沉威严之气仍是压迫得她喘不过气,可见陛下必然是在盛怒当中。周围臣子神色不一,她只看见九皇子保持着风轻云淡的笑容,他一直如此,从进入骊山狩猎开始便作壁上观,好像此事多么严重也与他毫无干系一般。
陛下沉着声问:“太子在哪儿!”
全场寂然无语,没有人回答。苏青禾心慌意乱,心道明明有几名禁军发现了太子的身影,此时却默不吭声,难道真的有人酝酿什么阴谋么,这将至太子于何地?
陛下又问:“太子在哪儿?可有人见过东宫?”语气更沉了些。
终于有人胆战心惊地出列跪拜:“陛下,小人搜寻骊山未发现太子的踪迹,却发现了这个!”
出列者便是在骊山发现太子踪迹的几名禁军之一,此时他双手奉上了香囊。
苏青禾的心砰砰直跳,手脚皆发抖了,看着那只香囊直觉太子的祸端将从此开始。
宫人捧了香囊献与陛下,陛下翻开里头的东西看了看,简兴义在旁道:“太子的锦囊里怎么有驱虎粉?”
所谓驱虎粉,乃是驱散老虎猛兽的香料,民间村们入山为免野兽攻击皆喜欢随身携带,然而太子此次是来狩猎的,带了这东西是驱散野兽么,实不合理。再有一点,驱虎粉可引来雄鹰追逐,便于同伴找到方位。偏偏,攻击陛下的贼人身旁有雄鹰出没,并跟着贼人同进同退,可见是贼人饲养。
一切不言而喻……
陛下勃然大怒:“东宫何在?”
没有人敢回应,鸦雀无声。
左吾卫将军小声禀报:“陛下,东宫六率将领张函之与其属将皆不知所踪……”
张函之乃是太子的堂弟,一直负责东宫守卫,也是太子的心腹之一,又是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