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寄点头道:“好,这事大家都不必说了,皇陵里多躺一个,也不算挤,挤了也没知觉……就这样好了。”他轻轻捶了沈岭一拳头,又恨又喜:“但是你这个混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实情?害我白白流了那么多眼泪,白白那么多晚上睡不着觉!”他瞥了瞥偎依在自己身边的沈沅,心道:妈的,要不是因为你是阿圆她阿兄,我真得揍死你才出得了气!
沈岭微微一笑:“那时候,你府里有二十四名娇美的歌舞伎,还有那么多世家大族的人巴望着与你通婚。我怎么知道你怎么想?万一当上皇帝,心就变了怎么办?看看两位庾皇后的命运,我实在担心妹妹。”
杨寄气道:“你居然试探我!我这辈子,还就被你玩在股掌里逃不出去啊!”他带着几分亲热,在沈岭肩膀上用力拍了一下:“不行,我也要困你一辈子,前朝废弃的丞相职位,我决定重新设立,交给你了。还有那时候说好的异姓王,你就为你沈家留着这个世袭罔替的铁帽子吧!”
沈岭摇摇头,缓缓地提起衣摆,一条腿一条腿地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给杨寄磕了三个头:“陛下见恕!臣沈岭本是秣陵布衣,侥幸得陛下青眼,虽有献策,却也有狂妄自负的一面。前此,陛下处置唐二,是因为他妄自行动,置陛下于不顾,虽只是降级的薄惩,也是用他给天下人作法。而臣沈岭,亦是同罪,不应免责。只是求陛下念姻戚之谊,恕臣欺君之罪,就革职好了,若是陛下大方,求赏臣十万钱、自由身,可以与荆妻卢氏泛舟太湖,享陶朱公的乐趣。”
杨寄听得目瞪口呆,半日才问:“二兄,你的意思是,你以后不帮我了?”
沈岭坦然地凝望着杨寄,眸子里都是真切的笑意:他屡屡把杨寄玩于股掌之间,比功高震主还要可恨,现在及时退步,不是比惹到猜忌更为明智?
沈岭笑道:“新朝甫立,百废待兴,陛下可以先将臣革职留用,两年后一切顺当了,再行责处。陛下睿智孔武,爱才惜才,要让天下英雄才子入彀,何能只凭臣一人的帮助?再者,自古开国之君,难免要清理掌权的功臣,臣不如做个榜样,帮陛下处置了这件棘手的难题,北府军里位高权重的人,本来也怕兔死狗烹,看臣能够逍遥地做富家翁,只怕也都眼热,到时候国家没有权臣,又不消陛下动手,免得有损陛下清誉。”
他又转头看看泪光莹莹、满脸不舍的沈沅,笑道:“阿兄又不离开,就是两年之后不再做官,也是随时可以以布衣应召的。”
杨寄皱着眉头不置可否。沈岭颇为知趣地说:“啊呀,时候也不早了,陛下还回宫么?如果不回去的话,臣这间小轩不知陛下可还满意,能将就睡一晚么?”他促狭地瞥向自己的妹妹。而杨寄,果然如他所想的一样,立马忘掉了刚刚的不快,色眯眯的目光立刻被小轩里柔软的床榻和身边那位失而复得的爱人吸引过去了。
杨寄挥挥手道:“这早晚了,回去拿虎符一层层叫开宫门,又累又烦,就在这里休息好了。你不说我还不觉得,真的很困了!”
沈岭会意,忙和众人一起给杨寄跪叩了大安,还贴心地关上门,静静地离开了。
杨寄屁颠屁颠地“噗噗噗”吹熄了灯烛,月光淡淡地从四面的白纱缦里透过来,他就着这些微光,把榻前人儿的手一拉:“就寝吧。”
沈沅扭了扭身子犟了犟。杨寄急忙道:“我不脏!昨日不是祭陵么,这三天都要供奉神主,自然每日家沐浴更衣,弄得清清爽爽的。不信你闻闻,一点怪味都没有!”
他主动揽过去,还把衣领扯扯开,沈沅闻到他身上脂麻叶和桂花澡豆清淡的气息,还带着他血脉贲张时蓬勃的生命力,这久违的味道,令她也心摇神醉,不由自主被他稍微用力一带,倒在了榻上。
他伸手过来解她的衣带,口里还在自言自语:“我不粗鲁,急死了也不粗鲁……”那几根手指急得笨拙,硬生生把一根活扣的衣带弄成了死结。
沈沅伸手按在他胸口上,圆圆的眼睛睁着,里头星光熠熠:“等等。我们和离过的,文书为证。我还没答应重新归于你。”
孩子都生了三个了!女人真是!杨寄气得差点揍她屁股,但手到了跟前还是没敢,只是悄悄地摸了两把——这小娘们!他杨寄这阵神魂飞离,日不能食、夜不能寐,瘦了一圈。她呢?这屁股圆丢丢的,水豆腐似的又滑又弹,得多没心没肺才能养得这么好!
他太不甘心了!当然,也因为手感太好,所以不服气地又多摸了两把。
沈沅把他的手一把按住。杨寄讨好地说:“别呀!你说怎么办行,我就怎么办。我都听你的。比如和离这一条么,也好办,我原来是沈家的赘婿,现在就不算入赘了,再重新明媒正娶你当皇后,不就两全其美了?”
沈沅沉默了一会儿,不置可否。等杨寄的手又开始孜孜不倦地往里探时,她握住自己的鸾带,又道:“我都差点忘了。你如今可是皇帝,下旨娶个皇后自然不在话下。将来呢,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大概也是正常的。”
杨寄举起四根手指发誓:“我要碰别的女人,叫我……叫我……”沈沅亮晶晶的眼睛里反射着星光,凝神望着他,听他赌咒发誓。杨寄心想:妈的,以前